说你用得又好又活,用得恰当贴切,同时,你还喜欢把那些优美又朗朗上口,同义或近义的词语,叠起来用。不过却把握得好,用得是个地方,让人没有那种旨在故意堆砌或卖弄的感觉。再有呢,就是喜欢穿插一些成语典故或格言警句,是不是这样的?”
倪潇儒点头说道“是的是的,这些都是书上看来的,是老师教的,你不是说,看书不但要用眼,更要用心,最好能作一些读书笔记,同时,把那些优美的句子记录保存,说不定日后写作时都能用上。”
语文老师说“这没有错,是个好的学习方法,这说明你平时书看得多,广闻博记,而且对这些词语的含义和用法已掌握得十分透彻。古人有一句调侃的话,叫做“千古文章一大偷。”宋朝名宰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说过一句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其实是蹈袭老子“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的语意而引申而来。不过,只要偷得好,偷得妙就好。只有不停的读人家的书,以后才有可能写出自己的书来。只是要标明出处,至少是加上引号,就像写论文那样,这叫做“盗亦有道。”不然就变成剽窃了。所以《论语》中说“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道与!”再一个呢,对那些起着衔接转换,承上启下作用的段落或句子,发挥处理得较好。上下间没有松弛断裂的痕迹,整个行文流畅舒展,内容上紧凑贯穿,脉络分明,一气呵成,有綿连不辍的气势。”
讲到这里语文老师稍停了一下,倪潇儒则睎望着自己的老师,他盼着老师立刻讲下去。语文老师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就继续说道“一个人书看多了,知识存量必然就多。很多同学都这样,遇到写作文时,铺开纸握着笔,冥思苦索老半天,也只能干巴巴地写上一张半页就再也写不下去了,仿佛世间的词语已经穷尽。这是因为平时书看得少,词语贫乏,文思难启的缘故。就像哑子有话要说却卡在嗓门口,“咕噜咕噜”地说不出不来,那是很难受的。南怀瑾先生在讲到如何写文章时这样说道“心里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写完以后,再增删调整一下就好了。”而你和你的同学相比呢却正好相反,一旦开写则文思泉涌,那些词汇章句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大有让你收不住手的感觉。因而你的作文一写就是洋洋洒洒十几页,这在我所教的学生中还没有过。你的问题不是写不出来,而是割舍之难。”说到这里,老师习惯的拿起杯子来喝水。
倪潇儒不甚明了割舍之难的意思,因而脱口问道“老师,这割舍之难的意思是…”
老师放下杯子,又往里移了移这才继续说道“你在写作文时往往因为词汇章句太多,反倒一下思绪缭乱,该用哪些词句倒要费力斟酌一番。对学到看到的一些好词好句,非想尽办法用上去不可,甚至不惜为此拼凑出一大段来,要知道,有好句子不等于就有好文章。用对地方才是妙句好词,在此文是极优美好句子,而在彼文却是败笔,味同嚼醋,不知所云。你最近的几篇作文里头都用了幽默的手法,有一处用得极妙,让人不禁捧腹,可是另几篇就勉强了。因而该割舍时就一定不可吝啬,但就目前而言,我认为你这个写作习惯还是利大于弊,这样可以增加词汇的存量和熟记它们的含意及用法。这以后么,就应该向更高的境界发展了。”
倪潇儒真是心悦诚服,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师的剖析丝丝入扣,精辟入理,就像是在重现自己写作文时的那种情形。他说“老师,你真是知人识微,言必有中,你说的和我写作文时的那种情形完全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啊!”
倪潇儒不明白老师讲的更高的境界是一种怎样的境界,便又问道“老师,那以后我该怎样写才好呢?怎样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呢?”
语文老师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在写作文时有那种刻意追求文章篇幅的倾向,认为自己能写出长篇大论来,还颇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