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戏才本以为金铎已然失去反击的能力,便轻身一跃,落在其身旁。谁知金铎却屏住一口真气,趁王戏才不备,反手将手中宝剑朝他掷去。可由于金铎已然受伤,动作稍显迟缓,叫王戏才回过神来,侧身闪过。“庶子!汝知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么?”说罢,金铎放声大笑。
笑声中分明是在嘲弄王戏才。王戏才勃然大怒,当即便回身拾起金铎的宝剑,攥在手中,怒气冲冲的上前连砍了金铎十七剑。虽皆未砍中要害,但剑伤极深,血涌不止。可金铎虽伤痕累累,仍不肯就此罢休,倒在血泊之中,几乎成了一个“血人”,用仅剩下的一只眼死死瞪着王戏才。
王戏才做贼心虚,被金铎的刚烈气魄深深震撼,惊得后撤半步,木讷的望了望手中的宝剑,抿了抿嘴,强笑着调侃自己道:“今剑在我手,何惧匹夫?”金铎眼眶瞪裂,头发竖直,恨不得将王戏才吞入腹中,方才罢休。他的不服输与“嚣张”气焰,再次激怒了王戏才。王戏才好似发了疯似地挥动着手中宝剑,雨点般的落在金铎身上,转眼间砍了二三十刀,直至金铎已是血肉模糊,停止呼吸,方才收手。
发泄完满腹怒气的王戏才拄着鲜血淋漓的宝剑,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不远处还在全心竭力应付那天机木偶大阵的沈墨鱼四人见金铎已死与王戏才剑下,皆心如刀绞,痛苦万分。怎奈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正当四人逐渐招架不住之时,王戏才又直起身子,提着宝剑,缓步向那昏厥在废墟之内的单徵走去。
“金铎已死......现在只消斩下你的人头,这一切就能结束了......”王戏才此时已然杀红了眼,彻底断了自己一切的退路。颤颤巍巍抬起那被鲜血浸润的右手,手中宝剑寒光大作,正欲挥剑斩下单徵首级,不想忽闻耳畔一阵胡琴声响起,王戏才如遭雷击,急忙抬头,循声望去,见黑暗之处凝聚出数道剑气,向他飞来。王戏才大惊失色,慌张之下,急忙横剑在前,欲挡下剑气,又连连后退,躲闪不及。
可那剑气好似脱缰的野马,又宛如贪饿的苍狼,穷追不舍,步步紧逼。王戏才只得用剑去挡,不想宛若被巨石冲撞,剑气贯穿,竟将其虎口震裂,血流不止,右手几乎失去知觉,再提不起剑,手中宝剑也被击飞。眼看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剑气未消,又一波剑气飞至眼前,王戏才手足无措,慌不择路,竟下意识的抬起双臂,交叠于胸前,去阻挡那凌冽的剑气。
但血肉之躯岂能阻挡能斩断兵刃的气刃,王戏才遭到重创,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双手小臂几乎残废,气刃消散,却留下了两三道一尺多长的伤痕。伤口处皮肉外翻,滴血不止,王戏才翻身而起,低头望着颤抖不止的双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眼看着即将完成蔡氏的计划,不想屡屡遭遇变故,如今更是将优势不明就里的丢了一干二净,王戏才满头雾水,一脸狐疑。
沈墨鱼四人也万分惊诧,心想是何人尚有此等精妙剑法,亦一齐抬头向那气刃的来向望去,只见黑暗之中逐渐显现出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来者,竟是双目失明的韩霜眉。众人皆大惊,尤其是那王戏才,当他看请来者乃是他最为亲密的手足兄弟之时,宛若晴天霹雳,如遭雷击,下意识的转身就要遁逃。韩霜眉似乎听见王戏才那急促的脚步声,眉头微蹙,将胡琴轻轻一拨,琴弦颤动,荡漾出一抹云雾,逐渐散开,云雾之中闪出一个漆黑的身影,手执长剑,直扑王戏才而去。
王戏才闻听身后琴声响,蓦然回首,却见一内力化形,凝结而成的身影执剑刺来,慌忙躲闪。可韩霜眉却不依不饶,纤细瘦长的手指连连拨弹不休,琴声初听极为杂乱刺耳,仔细琢磨,便觉混乱之中好似另有章法。刀剑齐出,金戈相碰,珠玉尽毁,扯断丝帛,声声催人命,音音扰人心。不通音律者处之,一如往常,全无异样。
精通音律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