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曲,则头痛欲裂,生不如死。且看那王戏才,连声惨叫,涕泗横流,浑身大汗,宛若掉入水缸一般,浸透衣衫。前后翻滚,空翻筋斗,浑身抽搐,五官扭曲,恨不得以头跄地。就如同那孙猴子受了紧箍咒一般。王戏才几乎要用五指将脑袋抓破,却还是无法阻止那针扎般的疼痛。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五只天机木偶竟然都停住了手,似乎被那杂乱的琴音所扰。
沈墨鱼四人趁势脱身,皆筋疲力尽,东倒西歪的栽倒在韩霜眉身旁。就连抬手的气力都再没有了。
眼看着王戏才即将因痛苦而死,韩霜眉终究没能忍心继续下手,而是按住了琴弦,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王戏才的方向。“逍遥十七剑......这莫非是逍遥十七剑......”王戏才几步踉跄,跪坐在地,精神已然临近崩溃,精神涣散的望着韩霜眉,耷拉着双臂,有气无力地说道。
而那韩霜眉则是循着声音,抱着胡琴,缓步向王戏才走去。白星泪见他如此,生怕他被王戏才偷袭,想要伸手将他扯住,却无济于事。韩霜眉固执地向王戏才走去,王戏才却如临大敌,急忙站起身来,匆匆后退,再度想要逃走。韩霜眉微微撩动琴弦,琴声之间又飞出七八道气刃,落在他身前,截住其去路。
气刃蹭着王戏才脚尖在身前的土地之上刻下数道两三寸身的痕迹,惊得他满额冒汗,战战兢兢。正当他万般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身后便响起韩霜眉的声音:“你还想逃到哪里去?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你犯下如此重罪,就不怕遭报应么!”王戏才闻声徐徐回头,正望见满脸愁苦,无声流泪的韩霜眉,心中酸楚,无法言说,仍不愿暴露身份,便捏着嗓子说道:“你说甚么......我听不懂......”
“你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么?”韩霜眉将琴弦一扯,又当即松开,指尖与琴弦之间弹出一道旋风,将躲闪不及的王戏才脸上的铁面具打落在地,露出了那在场之人都无比熟悉的面容,只是王戏才的表情,不仅狼狈,似还藏着些许无奈与感伤,韩霜眉接着说道:“虽说我双眼已瞎,可我还有耳朵,还有心!你的声音,再怎么变,我都不会听错......”
韩霜眉早有心理准备,故而无有惊讶,只有无尽的伤悲。而沈墨鱼四人却没有想到,看似老实憨厚的王戏才,竟是个精通木偶机关术的杀手,还害了这么多条人命。虽说他们从之前的推断之中能得到两三线索似与王戏才有关,但他四人,尤其是白星泪,打心底是不愿意相信王戏才与此事有关。而如今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任他们如何想都无法不认,方才那个残杀金铎,欲斩下单徵首级,屠杀衙役,欲置沈墨鱼四人于死地者,便是这游方木偶戏子,王戏才。
“王戏才,竟然是你!”沈墨鱼握紧了拳头,锤了下身下的土地,疼的他龇牙咧嘴,不知是心痛还是手痛,“我们真是看错你了!”白星泪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歇斯底里的厉声骂道:“王戏才!你这奸贼!我真是瞎了眼了,还真以为你是甚么可怜人!你为何为虎作伥,为非作歹!”
谁知那王戏才闻听此言仰天大笑:“哈哈哈,可怜人,不错!我王戏才就是可怜人!命运待我不公,天地待我甚薄!如今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生活,我何错之有?”韩霜眉脸颊还挂着泪珠,却冷笑一声,斥责道:“执迷不悟!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固执,任谁也救不了你......”
“既然话都说开了,也没必要再隐瞒了......”王戏才俯身将那被打落在地的铁面具拾起,掸了掸灰尘,别在腰间,面无表情,极为冷淡的说道,“霜眉啊霜眉,没想到这么多年,你我虽为金莲兄弟,不分彼此,却还是有所隐瞒。我未告知你,我便是王家机关术的传人,你也未告知我,你便是逍遥十七剑的传人。这样的兄弟,还算是兄弟么?”
韩霜眉闻言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