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喊“阿寿”的年轻男人神情有些难看,他低低喏了一声,“就这么放着齐虞?她曾经也为难过你。”
李白蛟意味深长看着为自己撑伞的年轻男人。
他轻声道“有些账,可算可不算,就不用算了。阿寿,看得远一点。”
撑伞男人怔住了。
“要你办的事情妥了么。”太子开口,“公孙越留在宫里的那些‘影子’,一定要清除干净,这件事情只有你来做,我才放心。”
“妥了。”
阿寿轻声道“我从西岭带了死士,你可以放心……什么时候动手?”
“先把名单弄到,不急着动他。”
太子轻轻摇头,“公孙越的手伸得太长了,你替我给个警告吧,别伤了他。”
阿寿沉默地看着太子远去。
“宁奕——”
他忽然报出了一个人名,快步跟上太子,烦躁地问道“宁奕来天都了,你想怎么办?”
太子微微一顿,面无表情道“此事就不必再问我了。你与他接触,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
……
“砰砰——”
“宁先生——我想见见你!”
屋门外的声音并不陌生。
相反,非常熟悉。
陈懿!
宁奕和徐清焰对视一眼,都听出了来者的声音,只不过这话语之中还包含着焦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奕开了门,一个披着麻袍的年轻人,快步坐了下来,陈懿目光扫视一圈屋内,发现酒坛东倒西歪,两个人面色都有些绯红……他眼神讶异,但压下好奇,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
陈懿望向宁奕,开门见山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太清阁,苏牧巡守,告诉我你已入天都,我才偷偷溜出来。”
宁奕给陈懿递了一杯水,示意他不用着急,慢慢喝。
他从未见过教宗如此着急的模样,看起来还带着三分狼狈。
“偷偷溜出来?”宁奕皱眉问道“你是教宗,何必如此?”
三人坐在屋内。
陈懿一个人端着茶水,缓缓饮水,面色不好看,似乎在想,该怎么跟宁奕解释。
清焰跟宁奕坐在一边,她看了看旁者的侧脸,轻声叹了口气。
徐清焰解释道“陈懿先生已经在天都被幽禁半年了。”
宁奕怔住。
“西岭教宗发生了新一轮的改革,教宗虽未废除,但三清阁内的阁老换了势力,太子扶持了一个叫‘李长寿’的年轻人上任。”徐清焰不缓不慢地说着,“是红拂河里某位王爷的后裔,身体里也流着皇血。”
“李长寿奉旨当任三清阁的小阁老,打压了旧党,收拢了道宗紫霄宫在内的几座山头,而事发之日,就是陈懿赴天都之日。”徐清焰美眸里神色复杂,道“北境长城剧变,太子抽兵支援,西岭飞剑远去,李长寿领旨驾到紫霄宫,完成对三清阁的接手,从那天之后,陈懿就没有再回西岭了。”
宁奕皱起眉头。
这样的情报,很显然是蜀山无法接触到的……只有太子身边的近侍才能知晓,西岭的剧变竟然如此平静,在外界来看,连一个浪花都没有感受到。
师姐就住在西境,与西岭只隔着一座长城。
嗅觉敏锐的三二七号连风声都没有捕捉到。
坐在天都皇城的太子……真如一位智珠在握的棋手,在大隋天下落下一枚又一枚棋子,他麾下的“春风阁”仍无实形,不知一夜会涌出几多人物,又会被他掷向何处,经过北境会议,西境这一招卸子,直接架空了道宗旧党势力。
这是一位与太宗风格既然不同的执政者。
太子在天都“修生养息”三年,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内里权谋的惊涛骇浪已被平定数次,危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