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主意,要赖到芜宁破阵而来,是否?”东方阿尚又倏然嘿嘿而笑,“然你当为父必然是贪生怕死、定会受你挟持?”
“不然呐!不然!”
“你可知为父早已存下了杀身成仁之心,除非芜宁与墨家那众鸟人即刻就到,不然绝不会为了顾忌一己性命,而坏了大计不要!”
“唉!累得慌!””东方举无奈嗟叹一声,“何为大计?何为杀身成仁?”
“难道爹要再佯死一回,让儿子再嚎一回丧?随即经年之后,又在某处死而复生?还是指望儿子承爹之志,再将天下搅动一番?”
“爹!你道我支历经几代、苦心熬等羽王转世报恩。而依儿子来看,羽王不过是藉口罢了。”
“爹你要的是借助羽王,使得我族现身凡尘、好受世人顶礼膜拜,被他们奉若神明......然爹可曾辩清,这究竟是成人之美还是成人之恶?此等俗世功耀,当真是我族所需所想?”
“呵呵!你小子难道就不贪恋俗世、不也曾想要带着妻儿跳入凡尘,好生享一享人间富贵?”
“人间之妙是仰仗我族得来,而我族却为何要甘于隐姓埋名?你道为父只会成人之恶,然可知有多少族人追随了为父而来?”
“是以莫谈什么君子之道,为父本也不削去做那所谓君子。嘿嘿,至于贫道之志,亦无须你来承继,而是自有道合之人绳其祖武。”
“好极!”东方举不住地点着头,除却自己能知的那份心酸,旁人只知他既是无谓又是无奈。
“爹,你可曾想过,日后族中可还能由得这等事一二生三?纵然追随之人众多,怕也是多不过宗族,届时仁已成却功不就,甚至自此我东方族人都要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或者就此衰败而去,再逢乱世亦无有东方可出......如此可值?”
大概是此话触入了心弦,东方阿尚脸色时白时青、双目时明时暗,可终究还是混混一笑,道:“你且罢休,勿再罗唣!莫要以为为父不知你是为要拖延而喋喋不休。”
“可惜呐!可惜你我父子重见是要以兵刃为礼,更可惜而今是要埋骨于一处,这实非贫道所愿,却也无可奈何!等不得啦!”
东方阿尚言毕,大袖一挥,一道红艳之光悄然而出,直冲门外而去。
“爹,你做什么?”东方举脸色大变,想要跟去一看又碍于尚不得放下手中之刀......“陛下!”他转向刘赫、想让他去一看,哪知刘赫早已起身而出。
“实不甘愿呐!贫道实不甘愿与尔等小辈同归于尽。”东方阿尚伸出两指夹上那柄短刀,用力一带却是纹丝不动,“呵呵,亏得贫道生的好儿郎,偏要亲手葬父葬己,与人作陪。”
“天意不当如此!”东方举喃喃而道之时,恰逢刘赫夹裹着一身燎烧之气疾冲进门。
“四下皆已是火海一片,即刻就会烧上此处楼阁。”刘赫面色暗淡,神情忧急,“可否择道而出?只带一人即可。”
刘赫话音未落,就已招来东方阿尚及盛远的鄙夷之笑......“朕是求道长带上盛馥!”他对着东方阿尚恨恨而道。
“不必了。”久不曾说话的盛馥蓦地开言,然她还是眼望空茫、只作怔怔之态,“多谢你,然不必了。”
“齐恪!”刘赫看向齐恪,想要让齐恪一劝,齐恪却是欲言又止,始终都在踌躇。
“还是陛下跟了国师去罢!”郑凌琼的脸儿又已煞白,却奋力地憋出了一个莞尔之笑,“好歹日后也知道来哪里祭奠不是?”
“哈哈!你倒将‘闲邪存其诚’演个了极致。”东方阿尚侧目而笑,笑得酣嬉淋,“实在尔等也无须推让,本就无路可出,不然东方举这混人会由着自己等死?那是万万不能!”
“他不是夸下海口要护尔等周全,与其推来让去,不如问问他,如今他还有何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