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栖被玉无望拉着出了司丽楼的大门。
冷楚遥遥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禁又长叹息一声。
到底是一对璧人,只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活着已然很好,哪里还盼望着这样的好姻缘
风长栖也是个好的了。
她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帕子,想到自家阿姐现如今的情形,心痛难当。
若非是惊云司一等网开一面,现如今的冷幽若,已经是个死人了。
阁楼又有动静,冷楚浑身一抖,迅速奔上阁楼。只见着里头瓜果满地,金银器皿也都被扫在地上,冷幽若披散着一头乌发,瘫软在地,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
冷楚两眼通红,怔怔地落下泪来。她分明记得,自家阿姐姿态艳绝,举止风韵,更是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只是她们姐们二人命比纸薄,纵使是生了这样的好模样,也还是低人一等。好似这一生一世都不能翻身,自家阿姐更是如此,一声伤痛,也不知到了何时才能好些。
亦或是再没了好的时候
冷楚哭着奔上前,将瘫倒在地的冷幽若搀扶着起身,一张面孔满是怜惜。
“阿姐,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是不是风长栖来了”
冷楚听了,不好说谎,只能默认。
“你为何不让我见她”
“阿姐见了风长栖,想跟她说什么惊云司的人,一早就想要阿姐的性命,难道阿姐半点不知”
“我的性命”她低低地笑了两声,“纵使是要了我的命又能如何红玉!他们到底把红玉藏到哪儿去了楚儿,你帮着阿姐好好查查,红玉到底往哪里去了”
见自家阿姐如此疯魔,登时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脸色铁青。
“阿姐纵使是找到了红玉又能如何当初那人对阿姐不仁不义,难道阿姐全都忘了不成”
“有生之年,只有红玉知道我。”
“那楚儿呢”冷楚哭个不休,“难道说,楚儿为阿姐这些年做的,都不重要么阿姐,求你醒一醒,你只当红玉死了,可好”
“红玉没有死!”她惊呼出声,双眼欲裂,“我非要见到红玉一面不可。”
“再让那人毁掉你的另外半边脸”冷楚紧紧地攥住了冷幽若的臂膀,“那人对阿姐无情无义,阿姐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难道说被那人伤的还不够么”
冷幽若听了,登时就没了言语。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两眼通红。
“楚儿,阿姐很丑,是不是”
冷楚哪里忍心看到自家阿姐如此颓丧的模样忙不迭地摆了摆手。
“不,阿姐在楚儿眼里一直都是最美艳的哪一个。”
以前的冷幽若性格温和,谈吐爽利,只要是见过她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只是后来跟红玉相识,那人也算是女中豪杰,并无半点鄣袖习气,又生了一副好嗓子,青衣、花旦、刀马旦在她这里都不在话下。
尝出来的苦情戏码,更是叫人声泪俱下。
二人的孽缘,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若非一个红玉,冷幽若必定不会是今时今日这副模样。冷楚心如刀割,紧紧地握住了自家阿姐的小手,“都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纵使是阿姐找了去,那人指不定还会装着不认得阿姐。”
冷幽若不吭声,仿佛是听进去了,一时之间半句话也无。
“你说得对。”半晌,她才沉沉地回了一句,看着冷楚的眼神满是凄伤,“你说的不错。”
——
惊云司。
文亲王之子风自行,擅自进京,已经触犯了风国律例。
只是这人到底是文亲王的至亲骨肉,加上文亲王已经被风帝软禁在耀京城一年有余,玉无望一等也不想着给他什么下马威,只准备问清楚明白缘由,就将他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