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沾回道“近日都未有这打算。”
三哥儿袁澄明虽有些失望,但并不强人所难,“表哥,我跟你,我有点儿怕老太太。”
蒋子沾闻言,眉头微皱,“为何?”
三哥儿袁澄明讷讷地回道“老太太的脸老拉着,我看了就害怕。”
蒋子沾哪里能不清楚侯府里那位舅祖母的脾气,当年她还有意要将五表妹给捧杀了,真真是个非常“慈爱”的祖母,“你跟着你阿姐,便算是有什么事儿,也有你娘亲跟阿姐呢,你不是要给你阿姐撑腰?怎么现在就害怕起来了?”
三哥儿这才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脑袋,“表哥我这不是、这不是跟你、跟你随口那么一嘛,我才不怕呢,老太太也是我祖母,我有甚可怕的?”着他还挺了挺胸膛,好像真不怕了一样。
蒋子沾也奇怪自己怎么能跟个孩子这么久的话,本想一问五表妹的近况,又怕唐突了,还是忍着没问。
这一晚,蒋子沾自是歇在梧桐巷,一清早就上朝去了。
袁三爷还在等吏部的消息,这一时半会的还没这么有消息下来,他身为一家之主,自是要陪着妻子及子女回一趟忠勇侯府,虽分了家,可老侯爷与侯夫人都还在世,身为子女,以孝为先。
出乎袁三爷的意料之外,林福上门一敲门,这开的竟然是正门,前来迎接的人还是侯府大管事。
袁三爷长在侯府多年,从未见过大管事对自己如此殷勤,不由得有了些受宠若惊之福他回头看了看妻子傅氏,见傅氏依旧淡定,他也跟着淡定下来,直起了身子,往里走。
袁三爷在外为官整整五年余,五年来从未回过京城一次,他这一回,二房四房的人都来了,将侯夫饶荣春堂挤得了个满满当当,一时间偌大的荣春堂都显得有点儿逼仄。
老侯爷与侯夫人坐在正中间,老侯爷穿着红褐色祥云图案裰,金刀大马般地坐着,比起平日里的样子今日里多了些侯爷的威仪,五年未见,似乎并不见老态;侯夫冉是头发白了些许,整齐地盘着头顶,瞧着一丝不苟,额间戴着绣牡丹花样镶红宝石的抹额,金边褐色色镶领墨色底金红色织金牡丹花纹缎面对襟褙子,里面衬着青灰色立领中衣,赤金撒花缎面裙门松花色圆点纹缎子马面裙。这瞧着富贵的一身,并未让她的脸上添些笑意,还是让她瞧着比往日更严肃了些,尤其是那法令纹,比五年前更深刻了些,似乎还多了些刻薄之态。
侯夫人向来是将刻薄之态藏起来,尤其是对着袁澄娘之时,她一向是个宠着孙女的好祖母,这会儿,她到是平时不一样,到是绷着脸了,一点喜色都没樱即使是老侯爷往她这边儿看了两眼,她还是未曾收敛一下,到最后老侯爷有些不耐烦了,她才收了起来。
世子夫人刘氏身着深红色祥云纹金镶翠玉领扣对襟褙子,里面是件藏青色立领中衣,下边儿深红色祥云纹马面裙,往那里一坐,便有几分气势。她身后站着一年轻妇人,瞧那妇人站在她身后极为恭敬,虽是一身正红,到并未太过晃眼,因着是袁康明之妻,才成亲两月余,眉眼间还难掩一股子羞涩之色。
世子夫人刘氏下首坐着的便是二奶奶杨氏,杨氏自从分家出去后,就鲜少到忠勇侯府,也就逢年过节来走走,到不是她不想来,实是拨不开面子过来。上回二爷闹着要休妻,她自认是面子里子都丢完了,就更不乐意来侯府。况这侯府怎么也轮不着他们二轮,这些年她也算是想开了。
她也就一人过来,身上橘黄色缕金牡丹褙子,姜黄色马面裙,这颜色过于张艳,却显得二奶奶杨氏这年纪穿起来显得她的脸色黯淡无光,她似并未这点似的,脸上抹了粉,唇上也点了胭脂。见着袁三爷带着妻子傅氏及子女一道儿进得荣春堂,别人未话,她倒先开了口,“三弟与三弟妹这会子过来,侯爷与老太太都等上一会儿功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