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决心要逼谈襄放了崔衍了。
可越是这般,依照谈襄的性子,他越不肯就范,反而会将这把火越燃越烈。
她抬首,对着崔清禾道:“你既然如此说,必定是相信崔夫人的了。”
“那是当然。母亲她一心向佛,常年伴着青灯苦修,就连府中事宜都交予了旁人,怎会和先帝扯上干系?别说我不信了,就连父亲都还在府内安慰母亲,让她不要为了子虚乌有的事忧心。”
“可此事虽是假的,但终究抵不住众口铄金。若是族内那些老古板知道了,肯定要逼着父亲休妻了。”
“谢元姣,你可有什么办法?”
崔清禾叹息了声,眉眼间笼罩着一阵愁绪。
“ 若是真的做了,千百个法子都挽回不了。”
崔清禾一愣,怔怔看向她,她又缓声道:“崔夫人鲜少出府,京都内与其相熟之人本就寥寥,更遑论能记起二十几年前的旧事了。”
“崔清禾,与其在我这里忧虑,不如回家去问问崔夫人,她到底做了什么。”
“又是谁,引着你来宫中寻我的。”
崔清禾的脸色瞬间惨白,僵着身子看向她。
“你是说,此事是真的吗?”
“绝不可能!母亲与父亲伉俪情深,举案齐眉,怎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谢元姣挑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崔清禾腾地站起身,又快步往着殿外跑去。
谢元姣身形不动,目光注视着她惊惶的背影,渐渐变沉。
谣言猛如虎,加上崔家刻意的煽风点火,是再也压不下了。
而今,要么顺从崔夫人的意思,放了崔衍,要么就担下恶名,由着御史台的文官编排。
前者谈襄绝不会愿意,若是崔夫人与他相认前,倒还有可能将崔衍放了,可现在谈襄就算将崔衍一辈子拘在宫中,也不会屈服于崔夫人。
这后者……哪怕谈襄点头,她也不愿答应。
本就不是谈襄的过错,凭何要他来承担后果?
谢元姣默了片刻,起身让宫女为她洗漱更衣,又派人去将谈襄请过来。
按照规矩,帝后大婚当休沐三日。
只是近日事多,谈襄起后便匆匆见了几拨朝臣。
连着几个时辰,都没曾休息一刻。
他知晓谣言的时辰并未比谢元姣早上多少。
来福将消息禀报给他,问他如何处置时,
他沉默良久,也没得出结论,又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