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遵旨。”
大明皇帝要去全晋会馆,就是去请静养过后的王崇古回朝,这算是礼贤下士的一种,本来一道圣旨的事儿,但朱翊钧非要亲自前往,王崇古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来自陛下的信任。
朱翊钧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山西巡抚周良寅,要在山西办件事儿,大明皇帝亲自前往请次辅还朝,其实也是给足了王崇古面子,给足了圣眷,让王崇古配合。
周良寅要办的事也不是很大,就是他要规范山西府衙的衙役数量,尤其是县尉、班头等要出身行伍退役军兵担任。
通过了十年考验期的周良寅,这么干,就是自绝于百官和士大夫阶级,地方的吏员长期被地方本地乡贤所把控,尤其是县尉、班头等,而流官到了地方,一些脏事儿,也要这些个‘本地人’去办。
这不是周良寅学侯于赵,是周良寅自己的想法,十年考察期换到的机会,周良寅很珍惜,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装的,周良寅能装一辈子,那也是真的。
朱翊钧作为皇帝,要给周良寅找点助力,没有助力,周良寅这差事办不下去还好说,办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反对派们连次辅都敢刺杀,连皇帝都敢刺杀。
朱翊钧摆的是大驾,也就是九六三十八匹马拉的大车,把仪仗拉了起来,向着全晋会馆而去。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如此殊荣,臣诚惶诚恐。”王崇古在全晋会馆门前等着,见到皇帝下车,立刻五拜三叩首行了大礼觐见。
“冯大伴,宣旨吧。”朱翊钧挥了挥手,让冯保宣旨。
圣旨的内容主要是将王崇古的功绩数了数,从王崇古安置宣大十九万流民开始,到王崇古兴大工壮国力为止,以安民之功,给了王崇古一个太谷伯的流爵,和张居正的宜城伯不同,王崇古这个流爵是不世袭的,给流爵也是补一道手续,至此以后,王崇古的安保,就可以由缇骑、铁林军负责了。
“臣谢陛下隆恩。”王崇古再叩首谢圣恩。
“免礼。”朱翊钧挥了挥手,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下了脚步。
张居正让游七带着人去拆门槛,陛下第一次来全晋会馆,全晋会馆也是第一次接待皇帝,上一次朱翊钧去的是王崇古家里,全晋会馆不是王崇古的私宅。
全晋会馆的人,压根就不知道皇帝前来,需要把门槛拆了这个礼法,毕竟皇帝拜访臣子这种事儿,也只有洪武年间有太祖高皇帝去徐达家里蹭饭。
当然也有可能知道,全晋会馆就是刻意的,为难这个背叛了晋党的党魁王崇古。
全晋会馆没拆门槛,张居正让游七游守礼带着全晋会馆的下人,把所有的门槛都拆了去,朱翊钧如履平地,踏入了全晋会馆。
今天朱翊钧走进了有门槛的全晋会馆,明天王崇古就要被礼部、都察院的言官以欺君罔上的罪名弹劾,一如当初谭纶朝日坛咳嗽,被大明言官抓着失仪连章弹劾。
“爹,还要拆门槛吗?”王谦呆滞的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张居正让人拆的,那估计是有这个说法。”王崇古也一脸茫然的小声回答道。
“与全楚会馆比起来,全晋会馆,更显得气派。”朱翊钧走在全晋会馆走来走去,走进了书房,坐定之后,由衷的说道。
全晋会馆八十亩地,无论是从格局还是内部装潢,都比全楚会馆要强得多,毕竟晋商真的很有钱。
“再气派,也不是自己家,臣也很少来。”王崇古说道:“相比较之下,臣现在更喜欢西山煤局。”
“次辅既然静养休息好了,那明日就回朝做事如何?”朱翊钧开门见山说起了正事。
“君有命,臣不敢不从。”王崇古稍微犹豫了下,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