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敲打下属“不可大意!”
伏传牵住大师兄的手,看似孩子气地东张西望,实则是在打量詹家的地形。
进门不久,谢青鹤牵着伏传还在往内走,陈氏就带着仆妇匆匆迎了出来。她的眼里只有谢青鹤一个,见面蹲身将谢青鹤搂进怀里,温柔地问“好孩子,你怎么来了?告诉你母亲了吗?”
陈氏是个捧高踩低的脾性,弟妹中只与姜夫人交好,也只对陈起的儿子亲热。不说陈隽,连带着陈昰、陈泽、陈秋几个,她也不大看得起。谢青鹤与伏传也都习惯她这假惺惺的样儿,懒得计较。
“儿来探望姑父。来得匆忙,尚且没有告知阿母。”谢青鹤从她怀里走出来,问道,“姑父在何处养伤?”
陈氏想要拉他的手,谢青鹤不着痕迹地避了开去,她就让了一步“我带你去吧。小小的孩子,就这么多礼?他受了伤,你打发人来看一看也罢了,非得亲自来一趟,也不怕路上不安全。我听你姑父说啦,你如今才是那起子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陈氏絮叨了一路,就冲着她对小师弟的态度,谢青鹤也懒得理她。
反倒是伏传不住答应“嗯!”
“是!”
“姑母说得对。”
“谁说不是呢?”
……
陈氏回头瞅了他一眼,看眼色是挺嫌弃小侄儿多嘴多舌,打扰了她跟大侄儿的交谈。不过,嫌弃归嫌弃,她也没有口出恶言,或是暗示伏传闭嘴。
到了詹玄机寝起之处,门口还有黑乎乎的狗血,院墙廊柱上都挂着奇怪的符咒。
陈氏解释说“婆子还在做法。人不在院里,不必去见礼了。”
谢青鹤略觉意外。敢情神婆在院里,她还打算带侄儿们去给神婆见礼?姜夫人也迷信,不过,姜夫人把神婆当下人用。陈氏就不一样了,她这算是迷得挺“虔诚”?
至于神婆为什么不在院里,谢青鹤也马上就知道了原因。
院子里站了七八个府卫,正在与詹玄机的私卫说话,见陈氏带着谢青鹤与伏传进来,田文与陈利都跟在身后,全都停下了动作,屈膝施礼“拜见小郎君。”
陈氏抱怨说“他们来查你姑父遇刺之事,你姑父不许他们把卫士带走,只能在院子里问。”
谢青鹤神色不变,对府卫叫了免“免礼。”
穿过院中丛丛人群,门口就有下女打起帘子,陈氏领着谢青鹤与伏传进门,田文跟着进去的时候,两个下女犹豫了片刻,也没有拦住他。
谢青鹤也是第一次来詹家,詹玄机的寝室布置得很文雅,案上有插瓶,墙上有书影,进门就闻见淡淡的香气,炉子里飘着袅袅的淡烟。
连陈氏也在进门后变得特别温柔松弛,招呼说“这边。”
帘子之后,是詹玄机的内寝。
两个美婢分别侍奉在床边下处,一左一右,安静得仿佛物件。见陈氏带人进来,她俩才齐齐起身,对陈氏拜礼“夫人。”
陈氏看了詹玄机一眼,问道“郎主如何了?”
左首的女婢答道“郎主一直安睡,有两个时辰了。”
谢青鹤进门就一直在看詹玄机的情况,隔得有些远,还是能看见詹玄机的胸膛起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三两步凑近床前,只见詹玄机满头是汗,嘴唇淡无血色,上半身无意识地颤抖——这可不像是“安睡”的样子!
“小……隽弟。”谢青鹤迅速掀开詹玄机身上的厚棉被,要查看他的伤口。
陈氏很吃惊“丛儿?你快住手!”
伏传比她先一步蹿到床边,帮着谢青鹤拆了詹玄机的衣衫。詹玄机的伤口都敷药裹了绷带,两人一边七手八脚地拆,伏传凑近詹玄机口鼻处闻了闻,说“不像是血毒。”
陈氏也冲了过来,想要阻止“你们俩这是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