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他相当困惑。
有天,他无意中从一个女人盛豆子的亮晶晶的铜盆底儿上,看到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有棱有角的男人的脸。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男人的脸。是的,尽管非常年轻,但却丝毫也没有年轻男人的浮气和躁气。那张脸看去是那么成熟,那么表情笃诚,前额饱满、双唇丰厚、浓眉大眼。不说有多么英俊,起码可以说是相貌堂堂了。总之那是一张乡下美男子的脸。他从那浓眉大眼认出,铜盆底儿上的脸,正是自己的脸。他不禁扭头看看自己左肩左臂。肩头的肌肉很结实,臂很粗壮,手很大,一只有力的手。再扭头看看右臂右手,当然也是那样。他干咳了一声。底气充沛,其声洪亮,在红磨房嗡嗡地回旋着。他意识到自己从此不再是少年了,也不再可能被别人当成少年看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从此不再是少年,他当时说不清自己心里究竟是喜还是忧。他曾希望自己不再是少年,又怕自己已经是男人了……那一天夜里,他在河中洗澡,救起了他的小琴姐。他乍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脱了衣服,一步步缓慢地涉入到河里。他没承想那便是他的姐。此前没人到这一段河来洗澡,更不会有女人来洗澡。紫薇村的男人女人甚至包括老人和孩子,单独或结伴儿在河中洗澡倒是常事。不过早就分别划分出了水清底浅的安全河段。而他在属于自己的这一河段洗澡,一向是脱得赤条精光的。他急忙隐到大青石后,唯恐自己赤条精光的不堪模样被那女人看见,羞吓着她。
前几天下了场大雨,水深了。河水渐渐没及女人的腿,没及女人的腰,继而没到女人胸脯那儿了……他有些替她担着颗心了。他知道她若再前走一步,河水会淹没她的头。他想喊着告诉她,可张了张嘴,怕她猜疑自己偷看她洗澡,怕自己的好意被误解为另有所图的调情——没喊出声……还好,那女人不再前进了,就站定在那儿低下头洗起长发来……他一个猛子扎入水底向岸边潜游。当他尽量隐蔽着自己登上岸穿好衣服,再抬头朝那女人望时,她不见了。他想她不可能一转眼就上岸走远了,心里咯噔一下。目光顺流扫视河面,果见她已溺水了!她的身子时沉时浮,长发像一顶黑草帽似的悠悠地漂着。她的头浮出水面时并不呼救,手臂也不进行挣扎性的拍击,似乎将生死等闲置之了一般……
他扑通跃入水中将她救上了岸。月光下,她遍身的肌肤显得更加白皙了。乡下女子并不戴乳罩的,只不过用一条布在胸前兜住着双乳,在背后系个结罢了。她胸前已没有那样一条布,肯定是她洗身时取下拿在手中,溺水后被冲走了。她那双乳彻底地露形露状,丰满而紧绷绷地高耸着。她的短小的亵裤,已被河水旋到膝部。她闭着眼睛,微微张着嘴,湿发衬在脸儿周围。那是一张鹅蛋脸儿,尽管眼睛是闭着的,但细眉纤纤,眉梢几乎延入鬓发……
她的裸体仰躺在他面前,仿佛一席美宴,只等着他尽情享用。这时他才看出她是小琴。她的裸体对他的目光发生着极大的诱惑。十八岁的卓哥第一次感到一具女人的光身子对他所具有的强烈吸引力是那么不可抗拒!而她正是他经常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自己媳妇的女子啊!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在他身体里急剧地运行着,膨胀着。那冲动是无比狂野起来了!似乎在一次次将他向她推倒下去。他蹲在她旁边,一动也动弹不得。仿佛只消稍微一动,便会不由自主地扑向她……
他看着她的光身子完全呆住了。灌木丛中扑啦啦猝飞起一只宿鸟,将他吓了一大跳。他无缘心虚地举目四望,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似的。如果被人发现了我卓哥这样和她在一起……他心中陡升恐惧,不敢想下去,也不敢继续呆看着了。于是他一手插到她腰下,将她的下身轻轻托起,同时用另一只手替她扯上了短小亵裤。她的肌肤是那么滑润柔软而又富有弹性,使他的手忍不住想要抚摸她全身。尤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