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一名内侍立于殿外,禀告道“二殿下,人送了份寿礼来府上。”
纪姝不甚在意地一瞥,道“送去阁楼堆着便是。”
“这……”内侍些为难,低声道,“殿下,阁楼堆不了,对方送来的……是个人。”
人?
纪初桃心道莫非是哪位客卿知道纪姝好美男,送来了面首么?
她还真猜对了,当内侍领着那个一袭青衣的年轻男子上来时,纪初桃微微坐直了身子,打量着这个送上门来的“礼物”。
她有些诧异,论外貌,这个男子并不算太俊美,顶多只能算五官周正,一双眼睛格外好看……不知为,纪初桃觉得十分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再纪姝,少见的微微愣神。
半晌,纪姝眯起妩媚的眼睛,起身下榻,吩咐跪在殿中的青衣男子“抬起头来。”
男子依言抬首,目光卑怯躲闪,似乎些紧张。
难以言喻的熟悉之感更甚了,飘飘渺渺的,像是一抹久远的朦胧记忆。
纪姝勾着笑,伸出微冷的指尖抬起男人的下颌,轻声问道“你是谁家送来的?”
“回殿下,是奴仰慕二殿下风华,斗胆自荐而来。”男人垂着眼睫,顺从回答。
“不错,胆量。”纪姝道。
纪初桃静静旁观,心里的那点疑『惑』更甚。
这个男人不够俊秀,不够纤细美丽,为何二皇姐会对他如此在意?
然而下一刻,纪姝弯着勾了墨线似的眼眸,轻飘飘道“只是这张脸实在不讨喜,让本宫想起了一个讨厌的人。”
话刚落音,那自荐而来的男子已变了脸『色』,忙伏地求饶。
是已经晚了,纪姝命人将他拖走,打出府去。
见纪姝脸『色』有些冷,纪初桃沏了杯热茶,关切道“二皇姐,那人不对么?”
纪姝接过茶盏,却并不饮,只眯着眼若有所思道 “小废物,你觉不觉得他像一个人?”
纪初桃点点头“可是,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纪姝不语,良久歪在榻中,悠悠道“你记不记得,我未出嫁和亲时,身边总跟着个不苟言笑的小太监?”
她这么一提醒,纪初桃想起些许来了。只是过了八年多,她已想不起八岁时见到的那个太监,是不是生了副和方才那男子一样的面孔。
而且那太监随着二姐北上和亲,然后,再不曾归来。
“还记得上次在府上赏梨花,我和你们说过,和亲路上我曾打算逃婚么?”纪姝问。
纪初桃颔首。
这样惊世骇俗的往事,她当然印象深刻。
纪姝半阖着眼,慵懒道“那是真的。”
纪姝说了一个故事。
那内侍不苟言笑,年少时便奉帝命分到皇次女身边做司礼太监,专司帝姬礼仪。
纪姝生『性』跳脱,素来不喜欢这个一脸老成、又总爱说教的司礼小太监,尽管小太监生得周正好看,不喜欢他。时她故意捣『乱』,做一些违礼教的事,到司礼太监黑着脸伏地规劝,她便出了一口恶气似的,笑得开怀。
一朝突变,外敌压境,她被当做议和的筹码送去北上和亲。而司礼小太监竟放弃了大好程,主动请缨陪伴帝姬北上。
说是“陪伴”,纪姝知道,他其实是奉病榻上父皇的命令来监视自己的。
所人都知道自己会一去不归,送亲的队伍,哭得像是在送葬。
纪姝不甘心,恨意化作泪水淌下,眼泪流干了,便化作掌心掐烂的鲜血。她才十七岁,大好韶华,却要嫁给敌国君主做侧妃、做人质。
与北燕迎亲队交接的那晚,趁着众人喝醉,纪姝策划了一次出逃,可惜由于替身宫婢的失误,她的出逃快被现。
她慌不择路,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