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圈,儒服散『乱』,狼狈不堪,挣扎爬起来时,望着门洞中走进的黑衣杀手,满眼都是惊惧。
男子正是畏罪潜逃的受贿考官程必达,吓得满脸土『色』,不住后缩道“下官一直守口如瓶,真的没有供出任不利于你们的线索!还请诸位大人在主子面前美言,饶下官一命!”
杀手并不多言,朝他围拢,举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大刀。
程必达自知大限将至,背抵着墙角退无可退,绝望地抬手抱住脑袋,颤巍巍缩成一团。
“谁?!”领头的杀手一声低喝。
继而砰砰几声拳肉相撞的声响,刀剑铮鸣,狭小的厢房内一阵叮叮哐当,而后陷入了平静。
刀刃并未落下,程必达战战兢兢地睁开一条缝,见一个颀长高大的武将逆着清冷的光,气定神闲地负手抬腿,一个膝击,只听见骨骼断裂的脆响,刺客头目喷出一口鲜血,摔在地上半晌没了声息。
干脆,狠辣,一击制敌。
其他几名刺客被随从制服,男人利落上,卸了几名刺客的下巴,使其不能咬舌服毒,这才淡然道“都带下去,严加管。”
程必达在琼林宴上听过这个冷冽的声音,认出了这个如剑刃般锋利挺直的背影,说不出是劫后余生还是更害怕,颤声喃喃“祁……祁将军……”
祁炎掸去肩头的灰尘,方回过身来,审视墙角瑟缩的狼狈文官,漠然道“跟着我,保你和家人平安。”
程必达有什么由拒绝呢?如果可以,他宁愿拒绝那笔横财,不愿沦落到今日这般丧家之犬的境地。
处完这等杂碎,祁炎整了整一丝不苟的牛皮护腕,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酉时了。”宋元白一脚踩在一个不实的刺客身上,回答道。
祁炎皱眉。琅琊王养出的死士甚是谨慎,追踪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
估『摸』着纪初桃那边的宴会快要结束了,祁炎翻身上马,吩咐下属“保护人证,清场干净。”
说话间一扬鞭,疾驰而去。
“近来祁将军总是来去匆匆的,在忙什么大事呢?”一个下属凑过来,纳闷道。
哪里什么大事?他怕是连当初和琅琊王合作的初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宋元白『摸』着下巴,只笑『吟』『吟』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你们难道没闻见,祁炎身上那股子浓烈的酸臭味么?”
“臭?”下属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愣愣道,“祁将军甚爱干净,怎么会臭味呢?”
宋元白将白眼翻到天花顶,拍了下属一巴掌,挥手道“干活干活!”
……
今日是纪姝的生辰,纪初桃早就备好了寿礼,登门祝贺。
纪姝是嫁过外族的帝姬,虽功成身退,寿宴之事并未大肆『操』办,连酒席都未摆,访客一律拒之不见。
纪初桃进了暖阁,一眼就现不太对劲。
平时一直陪伴在旁的敌国质子李烈,今日却并不在纪姝身边。
纪姝从来不提她在北燕经历过什么,纪初桃只是从些许零碎的细节中推测出来大殷与北燕交战的这些年,二姐在北燕夹缝求生,几经生死,大概是李烈救过她的『性』命,所以二姐能容忍他时刻黏在自己身边,即便北燕行刺那么大的事,未曾危及李烈『性』命。
今日,却不见李烈。
“他不听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冷他几日才好。”听纪初桃问起李烈,纪姝慢悠悠道,原本冷白的肤『色』越苍白,几乎没生气。
二姐一生只信奉两条底线一是不动大殷朝臣,二是护短。
她未曾挑明内情,不过纪初桃能猜到,李烈兴许是做了什么触及到了皇弟或是大姐的利益,所以二姐才生了他的气。
今日是纪姝生辰,纪初桃便绕开了令她不快的话题,转而关切她的咳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