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愤而起身,怒吼道:“大胆,放肆!本宫乃一国之母,也是你的母后。本宫父亲是当朝德高望重的何太尉,于社稷功不可没,且为官一世克己奉公、刚正不阿,岂容你一小儿无凭无据任意抹黑。堂堂暻瑄国公主怎么这般目无尊长,胡说八道。他这刀乃是他自己下的手,不过羞愧而为,如若不信,皇上可召仵作来辨认。且他供词也说明了此事,皇上可召人细细比对他的笔迹,这凤鸾宫下人房里还有他的文墨。皇上,您是要冤死臣妾吗?您眼里就这般容不下臣妾了吗?”说罢,又嚎啕大哭起来。
好家伙,打感情牌,还玩的一手的避重就轻。
“您说这么多,就是不敢当堂对峙。”不羡挣脱了太后的怀抱,走到皇帝身边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殿内人员都听到。
皇后扫了一眼皇帝和太后,形势不对,再推辞就是心虚了。
皇后擦了把眼泪,站起身来咬牙切齿:“皇上也是信公主不信臣妾了?好,那就如公主所言验明正身,来人啊,将凤鸾宫的内侍召集进来,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脱了裤子给公主看。”
一声令下,凤鸾宫的内侍列为两队,进入正殿,齐齐垂首低眉。不羡走下去绕了他们转了一圈,却看到有不少是鼻青脸肿,更有伤者难辨面目。
“人都在这了。”不羡转圈之时,皇后指着这十四人内侍道。
“为何有数人面目不辨?”不羡指着其中一个问。
“公主,那山月武艺高强,奴才们不敌,才伤成这样。”其中一个内侍说道。
不羡语塞。反客为主,以退为进,这布局滴水不漏,一环扣一环,这皇后高明,实在是高明啊。
皇帝揉了揉额头穴位:“那动手罢。”
内侍纷纷抬手解带时,却被皇后喝止了:“慢着,要查也可以,但本宫堂堂一国之后,岂能任由人猜疑诋毁。今日若查出内侍中有男子,臣妾自请废后贬为庶民,若无男子,那该如何处置公主?也同样贬为庶民?”
“不可!”太后起身急道,面上虽岿然不对,但手脚有轻微颤抖。
皇后见状,气势更足,大声道:“动手!”
皇帝伸手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霍的起身:“够了,还没闹够吗?一家人这个贬为庶民那个也要贬为庶民,索性朕也不当这个皇帝,一起出了宫去当庶民可好?!”
皇后嘴角微含得逞之笑,往地上一扑,哭诉道:“皇上明断啊,若不是公主苦苦相逼,臣妾何苦说此狠话。公主是从小养在容贵妃身边的,自是与我这个母后生疏,但没想恨臣妾如斯啊,因得臣妾的缘由还连累了萧美人。”
不羡瞧着眼前陌生的十四人内侍,便自知毫无胜算。想到躺在殿外的琮渔和王绩尸身,又看看皇后虚情假意的丑恶嘴脸,气得浑身直发抖,恶心至极。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的希望就在药渣上了。
这时,派去窝铺取药渣的人也回来了。因太后早就将万太医宣进宫来,她也没让皇后宫里的几位太医上前。而是直接将这药渣给了万太医查看,万太医又看又闻又是尝,半晌才道:“这些药渣有新有陈,想是日积月累下来的,刚才微臣细看下来,这些并非避子汤药渣,不过是些滋阴补气的方子。”
不羡一听心想,完了,完了。她退后几步,瘫软了下去。幸得太后抱住了。
萧美人听了万太医之言,立马来了精神,趁势嚎啕大哭,只说自己回想起往日的任性妄为,混账言语,已是万分愧疚,只想再得皇帝垂怜,有幸得个一儿半女傍身终老就足矣,所以近来多服用进补之药,只是想养好身子。没想却遭人诬蔑。又哭合欢不过是去替自己倒药渣才遭了淫贼侮辱,她实在愧对于合欢。
要不是不羡听过她的淫荡浪叫,这番掏心掏肺的悲怆之言,不羡都差点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