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完了,又……又来了。”
“哼!”乾隆冷笑一声“朕才懒得关心你的月信,既然你嫌弃朕,朕也未必就稀罕你。慢说朕不缺侍寝的人,就缺,也轮不到你。”
“早就有旨意给敬事房,以后你的牌子不用往上递,你不晓得吗?”
“晓得。”
“晓得就好,你不愿侍寝,朕也从未难为过你。这半年多,朕都没见过你一面,是吧?”
“回主子,除夕赐宴,奴婢见了主子,人太多,主子一定不记得了。”
“既然如此,朕问你,相安无事不好吗?为何偏要横生事端?妃嫔私自出宫,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罪?你不要命了吗?”说到最后,乾隆提高了声音。
“主子,”海常在的声音突然也提高了许多,话语里也没有了恐惧,“奴婢自知死罪难逃,也不多耽搁主子辰光,求主子这就将奴婢赐死!”说罢,她竟抬起头来,直视着乾隆。
乾隆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她,原来她竟长得秀丽端庄,眉似新月,目若秋水。只是脸上略显瘦削苍白,好似大病初愈的模样。
“你以为这只是一死了之的事吗?今天若不是遇见了朕,让敬事房的人来验出了真相,不消几日,半个北京城的百姓都会当成笑话来讲。”
“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这个罪过,你担待得起吗?就是你拼了一死,你的娘家人呢,难不成都为你陪葬吗?”
乾隆见海常在听了此言,竟无动于衷,仍旧是一副要命一条的模样,不禁心里诧异,问道“来接你的,是你什么人?”
“……”海常在没言声。
“哼,你不说,朕叫人将他送到慎刑司,几十鞭子下来,还怕问不出来吗?”
听到这里,海常在突然变了脸色,“扑通”的跪了,央求道“主子,不干他们的事,罪在奴婢一人,求主子开恩,饶过他们吧?”
“他们?难道不止一人?都是你的什么人?你连句实话都不告诉朕,还求朕饶了他们,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海常在怔了一会儿,才无奈的开口道“主子,那人是奴婢贴身宫女如诗的父亲,是奴婢的主意,让他冒充家人来接的,他们不敢不从,真的不干他们的事。”
“好一对忠心护主的父女,好一个敢做敢当的主子。好,既如此,你若跟朕说实话,为什么要偷偷混出宫去,朕兴许会饶了他们。”
“……”
“你若安分待在宫中,就一辈子不见朕,朕都没空管你的闲事。可是你私自出宫,事关皇家脸面,朕的名声,朕就不能不管。”
“若这次不问清楚,稀里糊涂的过去了,谁敢保证你没有下次?”
“……”
“好,既然你牙关紧咬,朕只好将如诗父女送慎刑司了。”说罢乾隆站起了身。
海常在突然膝行几步,过来抱紧乾隆的大腿,泣不成声的说道“主子,主子,错都在奴婢一人,是奴婢害了如诗他们父女,奴婢现在后悔了,知道错了。”
“只要主子饶过他们父女,奴婢以后就是死在宫里,也再不敢出去了。奴婢给主子当牛做马都愿意,今生再不见娘家人,求你了主子,呜呜呜……”
乾隆低头看她时,见她哭得情真意切,甚是凄惶,本来瘦削苍白的俏脸挂满了泪水,更是楚楚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轻叹了一口气道“看你如此回护他们父女,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朕就信你一回,不追究他们父女,只是你可要言而有信。”说罢,迈步走了出去。
到了天井里,对孙静道“去值房,叫把人放了。”
后晌,批完了折子,已日申末酉初时分(下午五点),乾隆活动着有些酸痛的手腕,走出西暖阁,在天井里适意的踱着步子。
天渐渐的长了,这辰光,太阳还老高的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