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在收拾客栈内的桌椅,准备迎接为数不多的客人。忙活一阵,刚准备直起腰板歇息歇息,却听问有人哐哐砸门,敲门声极为急促,足见来者心急。胡掌柜急忙忙将门板拆下,打开店门,下意识地招呼道“来啦来啦,这还没开门怎生地就如此心急了?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谁知那来者并不入店,只是立于门前张头探脑,似乎在寻找些甚么。胡掌柜却依旧将目光落在那门板上,见那客官久久不进店,这才回过身来招待。但见来者皆身穿官服,原是三个府衙的差役,为首的手中还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三人的到来,惊得胡掌柜下意识连退三步,不愧是做买卖的生意人,见惯了世面,当即便镇定下来,躬身拱手,拜道“不知诸位差官到小店有何贵干?这天还未大亮,莫不是就要来喝酒么?小店这还没开张呐!”
为首的差官不耐烦的摆手说道“我们哪里还有甚么闲心喝酒?老·胡头,我且问你,昨晚可有两个戏子到你店中落脚?他二人一个背着木箱,一个提把胡琴,背木箱的乃是个黑瘦的精壮汉子,身上还有不少伤。那提着胡琴的,面貌有几分像胡人?你可曾见过么?”
一番描述,分明说的是王戏才与韩霜眉二人,老掌柜的心里难免咯噔一声,紧张万分,见三人来者不善,恐是那恶霸常达不肯放过二人,特遣他三人来捉。心里便盘算着要为他二人周旋拖延,故而赔笑着矢口否认道“回禀诸位差官,老夫并未曾见过差爷所说的那两个戏子。倘若今日他二人到我店中,老夫立刻去府衙禀报诸位差爷!”
本想搪塞一番,将他们打发走。可那为首的衙役却又凑进一步,迈入店中朗声说道“老·胡头,你休要诓老子!谁不知道你每日都是这庆元街上最晚打烊的店铺,又有谁不知道你老·胡头乐善好施,自己虽没几个破钱,却偏偏爱好帮别人顶灾。此事与你无关,还不快快从实招来,若是有半点隐瞒,少时定将你一顿好打!”
可胡掌柜却扑通一声跪倒在三人身前,顾不得一把老骨头年事已高,仍叩头辩解道“诸位差官明辨,老夫实实的没有撒谎啊。”那差役却反驳道“你还狡辩?好个乖滑的老·胡头,我们兄弟三人天还未亮便一路寻来,东街裁缝铺的宋掌柜和肉铺子的王屠户都说那二人是进了你的喜来客栈,你怎生的还在此为他二人隐瞒?快快将人交出,否则必叫你好看!”
说罢,就要扬起手中的包裹,去打那颤颤巍巍,抖似筛糠的老人家。正当此时,却被身旁的一名年轻小衙役拦住,急忙劝道“大哥莫要动怒,莫要动气,胡掌柜的定是误会了我兄弟第三人的来意,故而才如此搪塞。”又凑上前伏在耳边小声说道“倘若大哥一时冲动打坏了这老头,大人定要责罚,那罪责可不是你我二人能承担的呀!”
为首的差役闻听此言,变了脸色,徐徐点头,又以眼神示意那小差役上前说话。小差役机灵的点了点头,回身搀扶着胡掌柜的胳膊将他扶起身来,又满脸堆笑,亲切的劝道“胡掌柜,胡老爹,我的亲老爹。你啊,怕是误会了我们兄弟三人的来意。我们并非来找他二人的麻烦,乃是奉了单大人之命,特来向他二人赔罪的。老爹,你就行行好,请出他们二人罢。倘若我兄弟三人耽误了差事,到头来又要受单大人责罚。老爹,您就算是帮我们兄弟的大忙,以后我们一定罩着您,给您养老送终,如何?”
其余两名差役闻听此言,也都如变色龙一般换了和善面孔,上前学着那小差役的模样和口吻,软磨硬泡胡掌柜。胡掌柜见他三人不像是有意诓骗他,心里已然开始犹豫,正巧那小五起身,抻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下楼来,惊见三名差役围住胡掌柜东扯扯西凑凑,满脸谄媚之样,只当是老爹受到了甚么威胁,正欲上前拼命,却被那小差役喊住“欸,小五,你来的正好!”
三人见胡掌柜不肯松口,便转身将小五簇拥在当中,软硬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