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忘景急忙追上前去,摆手扫开云雾,却早已不见那黑袍人的踪影,耳畔却还回荡着那人的声音:“二庄主,在下会在暗处与你共同进退的......”公孙忘景自然明白,这句话乃是为了警告自己,那黑袍人就在暗处监视着自己,好让公孙忘景依承诺行事,否则,归棠峰之事,恐怕真的要被公之于众了。
公孙忘景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面色阴沉,咬牙切齿,他从未如此恐惧与愤懑,纵使他在江湖上是如何的叱咤风云,如今却要被人玩弄于鼓掌,受他人威胁,是在让他难以平复。更令人气愤的事,纵使公孙忘景两兄弟是如何的小心翼翼,终究还是被人发现,险些阴沟里翻船,叫他如何不怒?
本想佯装先答应下来,再出其不意,出手将那黑袍人杀死,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不想却被那人趁机逃走,使公孙忘景进退维谷,如今也只好按照那黑袍人的要求去做,想来也并无大碍。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原先紧闭的房门忽然吱吱呀呀的徐徐打开,刺骨的寒风像奔走的野马,嘶鸣着涌入屋中,吹的公孙忘景睁不开眼。待阴风平息,只见那在门口负责守卫的弟子仍尽职尽责的一动不动,见五门被风吹开,两人相视一眼,无意瞥见那站在屋中的公孙忘景,遂一齐转身躬身拜道:“二庄主,您还没休息么?”
这两人就站在门外,照理来说,屋内有任何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可两人似乎全然不知公孙忘景仍未休息,这不问还不要紧,一问便难免勾出公孙忘景的怀疑,或许是他做贼心虚,疑心顿起,徐徐背起双手,走到那两名弟子身前,强行提起一丝微笑,对二人问道:“你们可曾听见甚么?”
两名弟子不明就里,面面相觑,满头雾水,沉吟片刻便如实答道:“回禀二庄主,我们甚么也没有听见。”再看那公孙忘景,眼露杀机,却仍不动声色,面沉似水,语气却寒凉如冰,不禁令人毛骨悚然:“原来如此。”原来这两人满脸疑惑的表情在公孙忘景看来,不过是为了敷衍搪塞的手段罢了,两人定是已然知晓方才屋中的谈话,但害怕被自己知晓,故而才支支吾吾,推脱不知。
公孙忘景假意关上房门,佯装休息,在屋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见那两名弟子已然转过身去,遂又将屋门撞开,闪电般的探出两手,趁弟子还未回过神来,便将他二人脖颈拧断,干脆利落,出手狠辣,毫无拖泥带水,一击毙命。待两名无辜的弟子倒地断气后,他又将尸首暂时藏在屋中,想日后寻个时机尽快处理。
待诸事处理皆毕,公孙忘景才和衣而睡,却是辗转反侧,终夜难眠。白星泪则是径直回到屋中,虽心中仍有疑惑,但因太过疲惫,很快便沉沉睡去。
至于黑袍人,自使了个障眼法,全身而退后,便逃到氤氲山庄外,鹤林崖上一小片竹林之中,捂住胸口倚在那竹边,背脊高低起伏,两腿打颤,不由得身子一软,蜷缩着半跪倒在一根竹子旁,喘着粗气。将漆黑的兜帽撩起,露出那乌云般的大团柔顺的青丝,与那倒映着皎洁月光的纯白面具,面具的角落,依旧画着一只赤色的血燕。
将面具揭下,露出那张姣好却扭曲的面容,安宁儿紧咬下唇,浑身颤抖,面无血色,惨白若雪,额角密布细小的汗珠,目光闪动,一看便是受了不轻的内伤。安宁儿不敢怠慢,急忙盘起双腿,直起脊背,落下双臂,自然的搭在两膝之上,开始调息内力,疗理内伤。片刻之后,安宁儿喉头一阵蠕动,柳眉深锁,脸颊绯红,双唇之中逼出一口鲜血,吐在一旁。
安宁儿的脸色稍转红润,徐徐睁开双眸,拭去颊边汗珠,气息渐平,扶着竹子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这公孙忘景果然名不虚传,武功竟如此了得。我只接了他一掌,险些伤了根基,功亏一篑。怎奈我的归墟神功还未大成,等今夜夺了那《雪中遗卷》,再将沈墨鱼的功力化为己有,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