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谷太大了,光是接壤它的国家就有四个,冰原谷的西面有一条常年狂涌的大江,唤作邛江,江的西边便是西域。
而冰原谷的东南两侧,便是北燕与北渝。
两国当年开国之君曾为一国两柱石,北玄朝廷分崩离析后便成了这两个国家,两国相互联姻,一同抵御北狄、有方等游牧部落的侵略,又一同向天朝大康上贡,早已成为了胞国。冰原谷便成为了隔绝两国与西域的天然城墙,不然又会生起诸多事端。
此时队伍已经行进到了这条河流的上游,大家在什长的指示下停了下来。
什长已经将剑鞘挂在了右手边,这样让他的左手更利于拔剑,短时间内这右手已经无法使力了。
一个右撇子用左手显得有些别扭,但什长还是很快就将剑鞘给拿了起来,他用剑鞘击打着冻成冰块的河面,从打击感上可以看出这河段倒是冻得十分结实。
“过河吧。”什长顺势用剑鞘捅了捅自己的头盔将之扶正,随后便将之收了回去。
士卒们搭着手走过了湿滑的冰面,从大家的步伐上不难看出这些人也冻得不轻。
什长有些心疼,但他默默地走在了最前面,为了缓解这可怖的气氛他哼起了家乡的调子。
众人也跟着哼了起来,这也缓解了士卒们心里一定的压力。
“什长,您说是咱大渝的军队严还是那康国的军队严?”一个士卒实在找不到话了,只能将这么一个尴尬的话题抛了出来。
什长那干裂的嘴角往后扯了一毫,“那自然是我们大渝的严了,他们康国的士兵可不敢走这么险这么陡的冰原。”说是这么说着,但什长心里却明白,世上诸国真正的国号,带有大字的,只有那天朝大康朝廷,自己嘴上说着大渝,在康人看来,不过是一座唤作北渝的边远之国罢了。
“嘿嘿,那他们康国的军队都是大爷兵,比不得我们大渝的勇士。”
“那是当然了,咱们大渝国的勇士放在哪都是能独占鳌头的。”
“什长您见过的世面多,不如给咱说说那康人的军队长啥样呗?”
士卒们开了话腔,却没有引起什长的重视,“都别说话了,这冰原谷的寒风吹进身子里,要得伤寒的。”
什长的命令一出口,士卒们再次禁声,他们现在只能跟着什长不停的前进,什长告诉大家,只要带回去青铜城的一些证物,回到大渝大家都是能加官进爵的。
厚厚的黑云将月亮给遮了起来,在最后的一丝光亮中什长看见了远方的巨石台子。
什长掏出了没有系上皮绳的地图卷轴,看着那有着详注的图标,那是校尉为大家安排的露营所,也是前人留下来的哨点。
什长打了个喷嚏,从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很快便变成了雪雾,“都走快点,到了那石台大家就能休息了。”
他从石台那模糊的轮廓中发现那四周竟然有些石墙,这足以抵御大部分的风雪了。
到时候大家生了火,再烤上一些留存的鹿肉就上一口大渝的烈酒,足以驱散这积累了一宿的寒意。
什长带着众人从石墙大门中走上了石台,但这石台上并未有床桌,倒是每一块石砖上都刻满了不同的符号。
纵使是见识不少古迹的什长也没看出个头头,但有石墙都好说,进了这台子还真就少了大半寒冷。
士卒们将火堆升了起来,从石墙外拾掇了大量的湿木柴,足足准备了一宿的量。
很快大家便开始喝酒吃肉了,每个人的脸上终于洋溢起了笑容。
“我去放哨,一会来个人接班。”什长没有与众人继续吃喝下去,而是一个人上了石墙。
“吴伍长,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好放哨的?”一名士卒正啃着一块大饼,说话的时候噎住了喉咙,一双眼睛涨得通红,赶忙喝下好几口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