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越久,洪渊心里越没底了。围观的婆子丫鬟,表情却越来越精彩,一个个兴奋地眼冒精光,恨不能下一刻就能把她碎尸万段了似的。
良久,蔡公公抬眸看她,又望向孙莫愁,“这姑娘是你院子里的?”
孙莫愁一愣,连连摇头,“当然不是!是承翰那孩子从外面带回来做小的。”
只字不提她亲儿子的浪荡生活,更不提她是如何跟了承翰回到赵府的。不明前因后果的一听,还真觉得这承翰公子品行放荡,就爱沾花惹草呢!
蔡公公露出一点可惜的神情,又看向洪渊,“姑娘心灵手巧,为老夫考虑得周详。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收到过这么贴心的礼物了!”
又看向孙莫愁,“这么有心的孩子,我还真以为是你院子里的,你一手调教的呢!”
孙莫愁傻眼,张了张嘴,眼波飞速波动,才堪堪接上话,“承蒙公公不嫌弃,真是她的大造化了!”
一众丫鬟婆子当场石化,刚才是自己听错了吗?是自己看错了吗?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头发,是胡须?还得到了蔡公公的赏识?
洪渊看了承翰一脸,他也正好在看她。一贯的深沉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眼角微微上翘的弧度,让人想起轻盈的羽毛,舒适温柔,暖心暖身。
蔡公公仔细摩挲着那假胡须,问道“这是什么毛?手感太逼真了!”
洪渊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用的是人的头发!”
他吃惊,“哎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随意破坏呢?这可是太贵重了!”
孙莫愁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像这样的头发,她一天不知道要掉多少根。到她手里,竟然成了金贵物儿了。
洪渊看在眼里,心下狂喜,故意口若悬河。
“公公真是心慈。能博公公一笑,是他们的福气!这是我们院子里承翰公子和一位姑姑的头发,青丝掺了些许灰白的头发,与您的头发颜色接近,更自然些!”
“再说!小女子也不敢胡乱用别的什么动物的毛发,来给您做胡须呀!人是万物之灵,用咱们人的发丝来做,才配得上您的身份!”
“只要您戴上这胡须,绝对让人猜不出您的身份!说不定还猜不出您的年龄呢,这胡须,太减龄了!”
一副胡须,被她这一通夸,直接成了天上有人间无的全能好物。
孙莫愁的脸已经阴云密布了。
但是蔡公公显然不想给她驱散,直截了当地宣布“看了一圈寿礼,大家真是有心了!不过,我最爱的还是这胡须!”
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就没看上他们的礼物呗?他们辛辛苦苦,忍痛割爱的宝贝,竟然比不上那一小嘬头发?凭什么呀?
又转向洪渊,亲昵的说道“你如此心思技巧,得空我得请你去宫里给我帮帮忙,我就能歇歇了!”
什么?这是要请她入宫当差?她不就做了个胡须吗?功劳大到可以不计出身,不看身份的进宫吗?她一个教坊里的狐媚子,她也配?
随着蔡公公一句一句的安排,一众丫鬟婆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有的甚至嫉妒地红了眼眶。
洪渊恭恭敬敬拱手谢过,“多些公公抬爱,什么帮忙不帮忙的?但凭公公吩咐,小女子一定赴汤蹈火!”
蔡公公朝她的方向点了点,合适满意地笑了。
又转向孙莫愁,“宫里事儿多,我不便久留。这就得回去了,感谢孙夫人款待了!”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呀!既然公公有事,我也不便强留。您只管走,我着人用马车,把寿礼给您送到宫里?”
蔡公公连连摆手,“孙夫人客气了,咱们什么关系?需要这么生分吗?若是真要拿,我就带着洪渊姑娘送的胡须走吧!我简直太喜欢了!”
众人一听,脸都气绿了。放着金山银山、珊瑚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