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的阎忠曾劝说他因时而作,临机而发。”
狄道长脸色胀红,截住李家家主的话头“李太公,慎言!”
李家家主轻轻摇头,淡然一笑“李家不讳李参之事,明庭又何须遮掩阎忠之事?”
“阎忠劝皇甫骠骑行不臣之事,然数年后,韩遂拥其为三十六部叛军,号车骑将军,他为何宁死不从,明庭可知其故?”
狄道长深吸了一口气。
“韩遂,不过是从命于胡虏的小人罢了,他甘与胡虏为伍,那是他的事。我阎家乃是凉州望族,岂能学胡虏披发左衽?”
“对啊!”李家家主拍案长叹一声,“当年李参为保全狄道李家,不得不舍身附贼。不但是他,甚至李家族中女子,亦有以身侍贼者。”
“李参甘愿自毁名声,李家女子甘愿以身侍贼,所为者,不过是保全狄道李家族人而已。”
李家家主盯着狄道长,一字一顿地说道,“凉州即便是为关东朝廷所弃,那也是我们的故土,非是任由胡人牧马的草场。”
“若是魏人能保狄道,我李家自然是向着魏国。”
“但若是其不能,那我李家为何要为魏国尽忠?难道真的要让那羌胡破城而入,夺我家财,焚我家屋,屠我家人,辱我妻女?”
公孙徵接口道“不错!凉州乃是我们凉州人的凉州,谁能保凉州,那我们就向着谁。明庭,令族叔当年之举,难道你还不明白?”
狄道长身子一震,好久这才问道“吾又如何知道汉人能保凉州?”
公孙徵意味深长地一笑“明庭可是汉军派何人驻守首阳,以解狄道之围?”
“谁?”
“汉街泉亭侯,护羌校尉冯永。”
“山神传人冯郎君?”
狄道长脱口而出地说道。
这年头,处于高级文明的汉人都是鬼神之说盛行,更别说是被汉人视为野蛮无礼的胡人。
郭淮因为提前打探各个部族的人口和牛羊情况,能对前来拜访的头人说出部族的情况,而被胡人视若神明。
冯永得一个山神传人的名号,最是正常不过。
从狄道长一口道出冯永在羌胡口中的名号,倒是可以看出他确实用心了解过东边汉军的情况。
“噗!”公孙徵忍不住地哈哈一笑,“不错!正是羌胡口中的山神传人冯郎君!”
“陇右羌胡,闻冯郎君至,皆应而影从。街亭一战,冯郎君与张郃相持不下,正是靠了羌胡联军,袭张郃之后,这才大破魏军。”
“由此可见,冯郎君在羌胡心目中分量之重,狄道区区羌胡之围,在冯郎君面前,不过是视若无物耳!”
人的名,树的影。
冯永在羌胡中的名声,再加上街泉亭侯的名号,分量确实够重。
狄道长一听是冯永亲自率军前来解狄道之围,心里终于开始动摇。
公孙徵看到他的神色,又趁热打铁。
“若是明庭愿意弃贼从大义,不但是立下大功,大汉自有封赏不说,而且冯侯还另有承诺。”
“冯侯说了,可以私下里赠送明庭一批毛料,不拘是毛布、毛线、毛毯,乃至毛衣,毛料衣物等。”
“到时明庭自有用处也好,转卖给胡人也罢。若是明庭有门路,凉州,关中,乃到关东,不知有多少人求而不得。”
“如今曹贼严密封锁关中,唯有运送毛料的商队,不但可以通畅无阻,而且还有人在长安高价收购。”
冯郎君手里的毛料,在魏国那里,那可是比五铢钱还要硬的硬通货。
更别说九月就开始飘雪的凉州。
一条最下等的毛毯,在凉州的胡人部族那里可以换三头羊,过了敦煌,那就是翻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