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小一个狄道长,能在羌胡的围攻下守住狄道,已经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狄道长面对大魏的叛徒,本想硬气一些,但话一出口,语气却是软绵无力,甚至还有一丝底气不足。
“公孙参军,大汉当真会帮狄道驱赶羌胡?”
“阎明庭,大汉如今据有陇右之地,虎视关中,右窥凉州,魏人不得不陈精兵十数万于关中,”
“而凉州,经陇右一战后,铁骑损失过半,如今唯有自守之力。换作是你,你是先取关中还是先取凉州?”
公孙徵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虽然不想回答,但狄道长还是说道,“自是先凉州而后关中。”
“对啊!陇右高而关中低,再加上有陇山之隔,汉军只要坚守陇山关口,魏人只能仰视而嗟叹。”
“但凉州不同,陇右与凉州,本就一体,两者之间并无天险,大汉反而可以全力西进,而且还是兵分两路南北夹击。”
“一路自南安攻榆中,一路经狄道伐金城,故狄道乃是大汉必取之地。”
“大汉视狄道为掌中之物,又岂容得胡人这般乱来?”
“倒是明庭,即便此次能力拒羌胡而保狄道不失,然如今凉州无战事,狄道有难而魏人犹能不顾。”
“待日后大汉兵分两路攻伐凉州,明庭莫不成还指望魏人能派兵救狄道耶?”
狄道长默然不语。
陇右一战后,郝昭率残兵过狄道,堂堂凉州精骑,犹如丧家之犬。
当时还是自己领人供以吃食,才让这支败军得以休整。
所以他自然知道凉州军如今是个什么局面。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李家家主,问道“太公,李家又欲如何?”
李家家主目光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有正面回答狄道长的话,反是问了一句。
“明庭,吾记得,你与四十年前被凉州叛军挟持的阎忠是本家吧?”
“那是某的族叔。”
狄道长不明白为什么李家家主会问这个问题。
李家家主点点头“四十年多前,羌胡为祸乡里,声势浩大,那时的陇西太守李参正好是我们李家人。”
“李参得朝廷之令,招募精勇多加赏赐,死力固守。直至韩遂拥兵十余万,进围陇西,李参向朝廷告急。”
“哪知凉州刺史耿鄙先是任用奸人为吏,横征暴敛,令凉州士吏寒心,后又不顾陇西之危,坐由韩遂兵围狄道。”
“李参为保陇西百姓,不得不依附韩遂。后耿鄙贪功,亲自领兵到狄道,反是遭到兵变,自己亦死于乱军之中。”
出自李家的陇西太守李参依附叛军,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甚至算是李家的一个污点。
若说依附叛军的是家族中没有出仕的其他人,那还好说。
毕竟分开投注,算是世家基本操作。
但李参不同,他是陇西太守,全天下才多少个太守?
为朝廷牧守一方,却节操都不要了,食君禄而附贼人,为君子所不齿。
狄道长不知道为什么李家家主会当众主动提起这个旧年往事。
“相比之下,明庭的族叔则有骨气许多,被韩遂挟持,却是不肯助纣为虐,最后愤然就死。”
李家家族说到这里,终于直视看向狄道长。
“四十五年前,黄巾乱贼席卷天下,州郡失守,长吏逃亡,天下响应,京师为之震动。”
“然,最后却被出身凉州的皇甫骠骑平灭……”
狄道长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当场就变了。
“皇甫骠骑平黄巾贼之乱后,威震天下,偏偏当时朝政日非,海内空虚,同是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