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以来,又不是没有领军强渡过。
但很明显,面对魏贼精心构筑的对岸防线,想要强渡的话,就要做出巨大牺牲的准备。
再加上此时的丹水,水量大,水流急,并不是强渡的好时机。
最重要的是,此次攻取草桥关,不足三万人。
因为渡水而让将士伤亡过多的话,想要攻下草桥关,恐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要着急,此时山路难行,跟随大军后面的辎重还没有完全跟上来。”
冯都护看着河水,面容平静:
“这一回,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吴人。”
“毌丘俭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后面我们可以等辎重全部到了再说。”
倚靠内线支撑作战的好处就在这里,不用担心后方,也不用担心后勤短缺。
“现在,轮到陆逊出场了。”
毌丘俭出现在这里,要么是荆州魏吴之战已经结束了——至少也是分出结果了。
要么就是毌丘俭真如陆逊所谋算的那样,慑于冯某人之名,在权衡轻重之后,不得不领军前来。
陆逊是三国时代最顶尖军事人物之一,冯都护相信他的水平。
所以他倾向于第二种情况。
就算是有意外,那也无所谓。
大不了撤军,反正也没损失——只要吴国拿不下襄阳,那大汉也不是非要在这个时候拿下草桥关。
至于最坏的情况:陆逊已经拿下了襄阳,而大汉却止步于草桥关。
这个情况不在冯都护的计划之内。
毕竟如果襄阳都没有了,那毌丘俭此时最需要做的,就是收缩兵力,守住汉水以北,而不是跑来草桥关。
因为这样无异是把后路送给陆逊,同时也是把整个南阳送给吴国。
毌丘俭此时还没有意识过来,他所要面对的,是大汉与吴国最顶尖人物的联手绞杀。
冯都护自认前戏已经进行差不多了,就等着陆逊出场。
他却是没有想到,此时正在进攻柤中的吴军将领,此时正陷入了悲伤与恐慌之中。
原本按计划,在探知毌丘俭离开襄阳后,吴军应当加大投入兵力,争取击败柤中的魏军。
没想到的是,吴军竟是突然诡异地停止了攻势。
吴军帅帐里,吴国大将军诸葛瑾,正双目紧闭地躺在行军榻上。
若非胸口时不时略有起伏,还能看出他仍在呼吸。
真要换了一个不明真相的人过来,怕不是就得怀疑榻上已经是一个死人。
原本应当在前线领军的诸将,此时皆聚于此,没有一个人说话。
就连随军的医工此时也是默默立在榻尾,不再作最后的努力。
吴军大军的帅帐里,出现了诡异的死静。
不过幸好,很快有打破了这个死静。
帅帐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有人掀起帐帘,人未至,声先到:
“大人,大人!”
诸葛瑾最小的儿子诸葛融冲进来,扑到诸葛瑾的榻前,不断呼喊着。
他身上由锦绸所制的名贵华服,此时全是泥水。
可见他在接到诸葛瑾病重的消息后,多半是没有做任何准备,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直接就日夜兼程赶过来。
否则的话,断然不会穿着不宜出远门的华服来到这里。
大概是父子连心,更大可能是诸葛融呼叫声,叫醒了正陷入昏迷中的诸葛瑾。
但见一直没有动静的诸葛瑾,眼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大人?大人?”
看到自家大人醒了过来,诸葛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