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大惊,此时他半身酸麻,只要甘思瀚长剑一挥,立时便可要了他的性命。就算他不打算杀人,只要将自己的扇子击落,那自己也没脸面在江湖中混了。正惶恐间,却见甘思瀚身子轻飘飘地向后跃出十余步,落地时长剑已然归鞘,抱拳道:“先生武功高强,咱们切磋武艺点到为止,若是日后相逢,再论高下罢。”那书生脸色微微一红,心知甘思瀚这是保全了自己的面子,只得还了一礼,道:“多承少侠相让,在下佩服之至。”一转念间,他不由得“啊”了一声,道:“少侠可是姓甘?”
甘思瀚见这书生不是邪道人物,却也不想隐瞒身份,道:“不错。”那书生喃喃道:“中原大侠甘敬天是少侠的长辈么?”甘思瀚道:“正是家父。”那书生叹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少侠的一指禅功如此厉害,惭愧,惭愧。”
原来适才甘思瀚眼见不敌,迫不得已只得使出了甘敬天亲传的一指禅功。若论武功,甘思瀚较这书生还稍有不如,只是他突施奇招,那书生却全无防备,加之这一指禅功乃是少林寺最厉害的功夫,那书生竟着了道儿。
那书生道:“我也听过江南七侠的名头,想不到甘六侠居然是这么一个年轻潇洒的人物,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经此一役,这书生再无半点狂傲之心,对甘思瀚大为敬服。甘思瀚谦逊了几句,道:“若是在下所猜不错,阁下便是西门雁西门先生罢。”
那书生道:“甘六侠当真了得,居然知道区区的名字。”甘思瀚道:“先生大名早在中原武林传开,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西门雁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愧色。他自艺成以来,极少涉足中原,蜀中各派高手几乎尽数都败在他的手里,自不免有些狂傲。此次甘敬天与楚东藩相约在唐门决斗,他心中大为不满,认定甘敬天等人没有将蜀地武林高手放在眼中。昨日又见宋玉阶出言不逊,心下大怒,便找了几个朋友拦在这前往川西北的要道上,存心要折辱中原武林人物。想不到居然遇上了甘思瀚,差点在他手里吃了大亏。
甘思瀚又将白万仞和吕红菱引见给西门雁,双方互相敬佩,正谈得亲热之际,忽听一声冷笑,接着有人道:“西门雁,你居然敢拦唐门的客人,难道不要命了么?”西门雁愕然回头,却见数十步外,不知何时已来了五个黑衣人,为首那人四十多岁年纪,背负着双手,一脸傲岸,正自看着这些人冷笑。西门雁素来对唐门不服,只是碍于唐门的暗器太过霸道,是以才轻易不敢找上门去。此时见这人出言无礼,自是唐门中人,心下不怒反喜,道:“你是唐门中的哪一位?”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我叫唐无忧,你听清了么?”
西门雁心下一惊,甘思瀚和白万仞也是一怔。原来此时蜀中唐门最高的一辈便是以“无”字排名,这唐无忧在同门中排第五,是出了名的用毒高手,在江湖中颇为有名。只是他少在江湖中行走,是以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西门雁道:“原来是唐五爷。今日是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到这里了?”唐无忧冷笑一声,道:“我本来是想迎接甘敬天入川的,却听说这里有恶狗挡道,只好顺便来看一看。西门雁,你不是整天想找唐门的麻烦么?今日咱们就来玩玩罢。”他话一说完,身后那四名黑衣人齐齐后退,分站四个方位,似乎唐无忧身上有什么可怕的物事,生怕沾到自己身上。
甘思瀚低声道:“西门先生,这位唐五爷功夫很是了得,这场架还是不打为妙。”西门雁自是知道唐无忧的厉害,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如何能退缩?当下哈哈一笑,道:“既然五爷兴致这么高,我就陪着玩玩罢。”唐无忧嘿嘿一笑,道:“如此最好,你接招罢。”
他话一说完,右手一扬,却听“嗖”的一声响,一道银光已自向西门雁飞了过来。众人见他说打便打,心下都是吃了一惊。西门雁见那暗器来势如电,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