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我只想知道我知道的。”
“好吧,里面请。”
……
我叫何富贵,名字富贵,却一点都不富贵,生在兵荒马乱中,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为了吃上饭,十来岁就当了兵吃皇粮,皇粮也不好吃,一碗饭半碗砂石,还有小半碗虫,但能饱肚子。
也不知道自己当的是什么兵,为了谁打,跟谁打,长官让打土匪就打土匪,让打共匪就打共匪,要打日本鬼子也不含糊,当兵吃粮嘛,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死了拉倒,少受些苦。
只是大部分时候都在跑,遇见打不过的就跑,一跑起来就没天没夜,我就跟着唐司令跑,拽着他的妈,跑过了黄河,跑过了长江,最后跑进了香港。
总算可以歇口气,只是人没几个,枪也扔掉不少。但唐司令还是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钱,招兵买马,立了堂口,总算让兄弟们有了安身之所。
西瓜刀换掉了步枪,街头的地痞流氓比土匪和日本鬼子好对付得多,打着打着就成了唐司令的心腹。
好酒好肉好舒服,发钱发房发老婆。这日子一天天过得跟梦里似的,只是我心里门儿清,自己知道的太多了,这命只能卖给老唐家了。
外人看着,是唐升明看顾我这个老人面子才收的华仔,但其实就是这是个不能明说的交易,华仔是他押在朝胜堂的人质。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呢?华仔整天稀里糊涂也好,无忧无虑混吃等死,比自己这辈子在刀尖上讨生活强。
眜良心做的太多,也不指望能得好死,只是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早。
……
“认识吗?”
鱼铺后面是个小小的库房,冷气开得很足,四周堆满了货,中间只有一张小桌子,两把椅子。
钟跃民拿给他的是秦岭的照片。
何富贵双手接过照片,嘴唇不禁哆嗦起来。
“当年是你经得手,我希望你告诉我所有的细节。”钟跃民道。
何富贵没说话,只是看着钟跃民,眼里透着祈求。
“我不能保证不要你的命,但我肯定不会累及你家人。”钟跃民道“唐升明已经废了,你永远不会见到他了。”
“我信你。我说!”
何富贵谨慎地问道,“请问照片上的是你什么人?”
“未婚妻。”
“那你是不是姓钟?”
“我姓钟。”
“哦。她终于还是把你给盼来了!”何富贵深深叹口气,“只是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你了。”
钟跃民立刻惊得站起来,“她还活着!?”
……
何富贵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一幕,长得那么好看的姑娘就被唐升明搙进了自己的卧室。
本以为以唐升明的手段肯定能收服这个女人,就像之前所有的女人一样,不管是用钱还是用强。
他当时就守在卧室门口,没想到片刻功夫就屋里就想起了唐升明的惊叫,然后是枪声。
等他带人冲进去的时候,唐升明依然中枪,大腿处献血淋漓,而那个姑娘也早就倒在血泊中,出气儿多进气少。
唐升明当时火冒三丈,冲着倒在地上的姑娘又是几枪,把子弹全都打光才住手,捂着伤口慌忙赶向医院,“处理干净!”
这就是唐升明给何富贵最终的指示。
……
看着眼前蜷缩在墙角的瘦弱身影,钟跃民眼睛通红。
“秦岭?”
“秦岭?”钟跃民小心翼翼地叫道“我是跃民啊?秦岭?”
仍然毫无反应。
甚至因为全身都蜷缩着,钟跃民都看不清她的面孔。
“医生呢?她到底怎么了?”钟跃民急躁地问道。
“她当时抢救过来之后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