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开朗的。”小李擦擦额上的汗,尬笑道。
“哼!”于北蓓趁钟跃民不注意,冲着小李瞪了一眼。
······
“强哥,你之前真是大队书记啊?”于北蓓给带鱼挑着刺,好奇地问道。
“嗯。”小李话不多,显然有些怕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
“那你真够厉害的,我哥当年也就是个生产队队长。”
“口气不了!你先给我当一个你们单位的小组长给我看看?还就是?”钟跃民鄙夷道“上个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不是听你的,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吗?”于北蓓道“再说,单位临时工太多了,那活儿都不够干的!”
“怎么说什么你都有理?”
“还不是跟你学的!”于北蓓嘀咕道。
“嗯?”
于北蓓不服气到“本来就是嘛,最近回来的知青也太多了,只能干临时工的工作,还拼了命地干!”
“对,现在回来的知青确实不少!”小李打圆场道,“我在陕北的时候,能走的都走了,最后就剩我一个了。”
“对吧,对吧!”于北蓓赶忙赞同道。
钟跃民对小李感叹道“那算算你在陕北待了整整七年!”
“是啊,去的时候还是小孩儿呢,回来都成年了!”小李也感叹道。
“那可真够长的!”于北蓓插话道“是不是很辛苦?”
“要说不辛苦那是假的,刚开始去的时候真苦!什么都不懂,洗衣做饭跳水劈柴一样都不会,经常闹笑话,农活不会做也干不动,当时特别挫败。”小李笑着回忆道。
于北蓓认真听着,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冬天冷夏天热,晚上睡觉虱子跳蚤和臭虫爬满身,早上起来一抖落满地都是。”
“咦!”于北蓓头皮发麻,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感觉自己身上也爬上了跳蚤。
小李见他的反应,有些好笑“这事儿跃民哥肯定也经历过,大伙儿都是这样过来的。”
“有。”钟跃民也回忆起来,“我们当时被咬的不得行,把头发都剪了,七个大光头,心里乡亲们笑了大半个月。”
“哈哈,七个光头!你们怎么这么有意思!?”
于北蓓大笑不止,小李也有些忍俊不禁。
“这都不算什么,最难受的就是饿肚子,我们刚去转过年就闹饥荒,全村人都出门讨饭,那场景看过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钟跃民指指眼前的饭菜,“那时候我们做梦都只敢梦吃杂粮窝头,还不敢吃饱了!”
小李心有戚戚,“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我饿得都受不了了,喝大半水缸凉水止饿,要不是收到跃民哥寄来的粮票和钱,我第二天就准备跑回北京了!”
“这么惨哪!”于北蓓一直都在城里,从没挨过饿,难以想象人能饿成这种程度,她同情地看着小李。
“我们也就受了一年饿,村里的老乡却祖祖辈辈都挨饿,从来没有吃过饱饭。”小李感叹道,“中国的农村还是太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他们都不挨饿,都能脱贫?!”
“会的,加油!希望我们这代人就能做到。”钟跃民轻轻道。
“嗯!”小李坚定地点点头。
“噗嗤!”一旁的于北蓓却忍不住笑了。
钟跃民怒目而视,小李也有些愠怒。
“不是不是!”于北蓓连忙解释,“我不是笑你们!”
“那你笑谁啊?”
“我突然想起来我上小学的时候,路上一群倒流的知青被押着在挖下水道。”于北蓓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钟跃民不明所以。
“我就想到,要是强哥那时候跑回北京,肯定也被当成倒流人口押着去挖下水道了!”于北蓓促狭地看着小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