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刀雪客与楚轻安再送他们出城,于遥叶府北门外告别。辞行那民宅屋主夫妻,众人道谢,又以银两相赠,夫妻二人欣然收下,又赠予众人两把油纸伞,于家门口道别。此处虽离城门不远,但接连大雨,积水已到脚踝,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刀雪客在左,洛白衣在右,柳缘君于前,任山淮在后,四人抬起棺材,扛在肩上,缓步向城外走去。祝清秋与楚轻安二人虽有纸伞,却只是攥在手中,不曾打开,与众人一同淋雨。任那雨水冲刷过棺材,浸透了衣衫,打湿了头发,流过那每一寸皮肤,洗过每一处毛孔,不管那拖在积水之中漂浮着的裙摆纱衣,不管那浸泡在水中的鞋底,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出了城门不远,便停下脚步。
雨水冰凉,却难浇熄那滚烫的心。城门外一里处,刀雪客与楚轻安退到一旁,拱手道别,目送着四人抬着离江酒的棺椁向梦瑶山方向赶去,又下跪叩首,手掌与膝盖皆陷入泥泞,仍不为所动。直到四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模糊的雨中,两人才折返回一叶剑门。
一路上楚轻安不断问着刀雪客的情况,并不是她不相信离江酒的实力,而是心系刀雪客,无微不至,难以忘怀。刀雪客便笑着答道“我已然无碍,恢复得很好。外伤也将愈合,内伤完全康复。”“那功力呢?”楚轻安精致的眉头仍紧紧锁在一起。刀雪客遂停下脚步,微闭双眸,吸纳一口气,气沉丹田,运转功力,又徐徐呼出。
楚轻安在一旁紧张的盯着,琼鼻微动,小口微张,紧随着刀雪客的呼吸而呼吸,似乎是自己在运功一般。待刀雪客吐纳一个小周天之后,楚轻安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样了?”刀雪客轻咳一声,将楚轻安吓得半死,随后说道“已然恢复七八成矣。”楚轻安闻言,佯怒道“你这坏人,只会惊吓人家!”说罢还轻轻打了一下刀雪客的肩头,以此泄愤。
刀雪客也轻笑起来。两人已然许久不似这般温存亲昵,这些时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叫人感慨颇多。雨势渐大,楚轻安便打开那小小的油纸伞,怎奈刀雪客身躯太过高大,楚轻安须踮起脚尖方能将两人罩在伞下。刀雪客微笑着从她手中接过伞兵,左手又轻抚她小小的脑袋。二人相依着在雨中缓行,不知不觉那伞已倾向楚轻安。
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身躯未免有些难受,再者二人身为江湖人,兵器尽失,如何行走江湖?楚轻安便是想到这一点,在一家半掩着门的兵器铺门口停下了脚步,那铺子的门一次只容一人进入,门上悬了块破匾,上书莫忘斋三字,极富书卷气。若不是二人从那虚掩着的门间瞥见了那摆满的兵器,倒以为是甚么书斋之类的处所,极不显眼。
“怎么,想买把兵器?”刀雪客柔声问道。楚轻安白了他一眼道“怎说你给我买,该是给你备罢。”
“我有离前辈所传初尘经之聚气成刃,何须用这铜铁打造的兵器?”刀雪客笑道,楚轻安却反驳说“你那聚气成刃尚不能运用的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再者又极为消耗功力,你大伤初愈,好不容易才恢复内力,怎能如此轻易的使出那招?而如今竹刀已毁,寻叶刀丢失,休说是防卫傍身,便是做个摆设,悬在腰间,也好有个威慑。”
刀雪客自知嘴笨,说不过她,不过楚轻安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行走江湖之人岂能无有兵器?便随楚轻安一同进了兵器铺子中,随手将纸伞搁在了门边。推开虚掩的店门,见店内十分宽阔,中央摆这个大火炉,正好可以烘烤一番湿透的衣衫。再环顾四周,那一件件一样样摆好的兵器闪烁着寒光。皆陈列在木架之上,或是悬挂于墙壁之上。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式各样,长短不一,样式奇特,另有奇门武器及许多暗器,琳琅满目,眼花缭乱,一时间难以挑选,看花了眼。走在诸多兵器之间,只觉不寒而栗,胆战心惊。“客人且细细挑选。”闻声看去,见内堂的门帘撩起,只见一身形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