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他第一天下地,握着锄头瞎挥一通,土没松多少,水泡倒是长了好几个。
第二天以为他会哭唧唧地说手疼、想休息,她甚至和包子爹商量好了对策——翻地松土暂时算了,水泡挑破以后抹了药膏裹了纱布不方便握锄头,就去农家乐的公众菜园帮忙采摘成熟的瓜果蔬菜吧,那活儿相对轻松,而且纯属去帮忙,干多干少没压力。
没想到出乎他们意料——小包子一声没坑,吃完早饭就跟着带他的瓜农师傅继续下地去了。
事后问他为什么当时不主动要求休息两天,他说惩罚就是要疼要苦,这样才起到惩戒的作用,否则有什么意义?就跟来玩儿似的。
嚯哟!这小子出去几年,思想见解成熟了不少啊!
而现在,手心的水泡变硬脱皮成了茧,小伙子干活也更爽利了,有那么几分少年闰土的模样。
“妈妈妈妈……”转转不知又从哪儿捉了只甲壳虫,颠颠跑过来显摆给她看。
徐随珠趁势给他擦了把脸、喂了口水:“别什么都捉,到时候蜇你一口。”
棉棉则对野花儿更感兴趣,从出门到现在,东一朵、西一朵,摘了一路,小脸晒得红扑扑、小手满得捧不住,还蹲那儿摘。
算了,爱摘就摘吧,只要别去霍霍水果花、蔬菜花就好。
“棉棉来,妈妈帮你收着,回去插花瓶里。这可是我们棉棉的劳动果实呢!”
“妈妈也帮转转拿。”转转见状就想把甲壳虫给她。
徐随珠哪里敢拿虫子,假装没接稳,让小虫子跑了。
转转愣了几秒,头一仰就要哭,被间好苗的小包子抱了起来:“哭啥!你还是不是男子汉?”
“呃……”转转要哭不哭地打了个嗝,“男几汉不能哭?”
“那当然!”
“……”转转感到好为难,他既想当男子汉,又想哭。
最后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忍住了没哭出来。
徐随珠强忍着笑意,给他擦干净脏兮兮的手和脸,说:“哥哥间好苗了,我们去荷塘,哥哥要把瓜苗种下去,不然太阳晒久了要蔫掉的。转转你下来自己走。”
转转“哼”了一声,身子一扭,脸埋在小包子肩上,不理她。
显然在生她“弄丢小虫子”的气。
小包子暗笑:还挺有骨气的哈,有你哥我小时候的风范!
徐随珠假装没看到,兀自笑眯眯地收拾好水壶、背包,牵着闺女往出口走。
没几分钟,小家伙就耐不住没人理的寂寞了,坚持要下来,嚷嚷着“转转寄几走”。
被小包子放到田埂上以后,颠颠地追上徐随珠:“妈妈,手手。”
意思是他也要牵。
三分钟不到被打脸的小包子:“……”
嘿,老弟,有点出息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