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随手拿箭就能伤人,那般神勇无匹的你,看到她身上插的箭头何必手抖,不敢动弹?!
说起来,他其实更像先帝啊!
皇帝坐在案前,神思一阵恍惚,待回过神来,看着满桌的奏折,不禁皱了皱眉,他四处一看,刚刚为了和步霄密谈,没有让伺候的人进来,虽然很想掀桌,但没人背锅。
唉,不行啊,还是得找个人来坑啊!
碧空如洗,步霄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还在想着皇帝的话。
有情吗?
什么情?爱情亲情还是友情?
是了,故渊说过,人有七情六欲,皇帝说的情并不一定单指人世间的情爱。
他和桃枝枝之间……再怎么着,仙友情还是有的吧?
步霄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又掉转方向,回了御书房,同皇帝说道“你说得对,我和她有情。”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步霄消失在了门口,愣了一下,看了看旁边的老太监,老太监眨了眨眼睛,也是一脸的茫然。
“神经病啊,专门跑来秀恩爱?!”
终于找到理由的皇帝怒而掀桌,老太监脸上的茫然一下子变成了恍然大悟加苦不堪言。
罪魁祸首却早已离开,步霄惦记着桃枝枝的伤势,便直奔而去。
一想到桃枝枝,眼前更是不断出现了她的各种鲜活样子。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在惹他生气,但认错态度良好,倒也算乖巧。
原身明明是棵树,却比长尾巴的小动物还会撒娇。
她很爱笑,也很爱哭,哭起来还很丑,眼睛末梢,鼻子尖尖的那一点红,总是让人莫名想到桃花瓣上的那一抹嫣然。
其实他自神冢而出,也不太能分清楚美丑,虽然在故渊的身边看多了莺莺燕燕,但到了如今,他的审美也只有“桃枝枝和其他女仙”的概念而已,但要说出这其中究竟有何差别,他也是不知道的。
便是这样叫他无可奈何的一个人,他却担心她死了。
他想,可能便是入了凡世的原因吧,在不知不觉中,他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息也未可知。
这几日,像曾经那些个她受罚的夜晚一般,他守在她的床边,看着她苍白恬静的脸,那时他从没想过,或许有一天她会死,会消失,会再也不见。
而自看见她中箭喋血的那一刻起,他似乎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撇开凡世不谈,若真有一日她要陨灭了呢?
神仙没有轮回,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她。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无法接受。
不行,此次回去后一定要督促她努力修习仙法,这点修为实在不够活得长久!
得出结论并打定主意的步霄只觉豁然开朗。
但这份开朗并没有保持很长时间,因为他进了房间,便发现桃枝枝并没有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休养,甚至,人影都没见一个。
他闭了闭眼,将把她抓回来打一顿的冲动按下,耐着性子去了沉音的房间。
果不其然,她正在沉音的床上,撅着臀埋着头……
“你在干什么?”
桃枝枝散着头发,正抖着手给怨侣系红线,闻言抬头惊喜道“你来得正好,我可算找到机会了!”
步霄一眼就看到她受伤的手臂上已然血红一片,面色沉了沉,将她拎小鸡一般拎下床,这才看见床里面还有个江秀民。
“他怎么在这里?”
“噢,我叫人帮忙背过来的,这不是看他们伤重昏迷还未醒吗,我就想着……”
“我是说,”步霄打断了桃枝枝的喋喋不休“谁给你的胆子上男人的床?”
“……”桃枝枝一愣,纠正道“这是沉音的床。”
“但你刚刚趴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