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撒普尔做出抉择,全族就毫不迟疑,哪怕触怒王族的事都敢干,甚至摆出不惜玉石俱焚的架势。
这话毫不夸张。
米特里达梯王之前下了王令,要封撒普尔做甚么祆教大祭司,请他常住泰西封神庙,甚至遣王储弗拉特斯亲自来“请”。
撒普尔本是迟疑难决,甚至做好了接受的打算,然在家族密会时,各房掌权者却反倒不同意!
“大不了彻底撕破脸!”
撒普尔的长兄阿萨克素来寡言鲜语,此番却是语落如钟,“无论你等如何打算,我必是不能见家主被米特里达梯那小子押为人质,若真要与王族闹翻,我这一脉凡能动弹的男儿,都率先上阵,死在家主前头!”
“兄长莫要小觑人,我巴勒弗男儿就没有贪生怕死的!”
“正是,家主虽愿为家族涉险,然现今各地贵族都眼睁睁瞧着,若见得我巴勒弗家族向王族低头服软……哼哼!”
更有族老冷笑不已,阴恻恻道“米特里达梯心太大,先王没敢做的事,他倒是敢想,莫非忘了他的王位是如何来的?”
咳咳~~
撒普尔清咳两声,免得这位愈老愈爱走极端的长辈继续口无遮拦,过往有些旧事,是不宜宣之于众的。
巴勒弗家族看着地位超然,从不涉入王族的夺位之争,实则总有各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法子,将自身属意的人选扶上王位。
只不过,现今的米特里达梯王很强势,不到迫不得已,撒普尔也不想冒险出手,毕竟失败的后果太严重,汉廷只怕也不会支持。
“塔泽斯不是做了教宗么,让他到泰西封神庙去坐镇,但凡有个损伤,就让无数王族子弟给他殉葬!”
阿萨克越俎代庖,替家族老弟拍了板。
他这话绝非随口说说的,巴勒弗家族的继承人若是死在泰西封,他们真就敢在巴勒弗家族的势力范围内,杀光所有的王族子弟。
就是这么莽,就是这么刚!
到时,事情无疑会演变成安息两大家族的私仇,依照帕提亚人的规矩,旁的家族皆是不能插手的,谁坏了规矩,所有大贵族都会聚众攻之。
安息王族之所以无比忌惮巴勒弗家族,也是怕他们如此掀桌,王族固然最强,但硬刚举族死战的巴勒弗家族,也绝对讨不了好。
甚至于,米特里达梯王也未必能得到整个王族的支持,指不定被迫推个王子出来,给塔泽斯抵命。
于是乎,塔泽斯随王储弗拉特斯去了泰西封,却没接甚么大祭司,就是以教宗自居,且是带去了大批白袍祭司,真就要在泰西封神庙建立教廷,并向各地派驻各级主教,广为布教。
宗教裁判所,却是设在圣城阿帕麦亚,由裁判长埃霍斯坐镇,手下大批黑袍裁判官,就是为清洗所谓的异端。
王室谋害教宗?
那就再请神谕,发动祆教圣战,之前在祭祀大典的诸般神迹,早已传遍各地,世间从来不乏狂热的宗教疯子。
圣城啊!
巴勒弗家族的祖地,成了祆教的圣城,祆教必将大兴,这皆是毋庸置疑的,安息王族再愤慨,也是为时已晚。
教宗“坐镇”泰西封神庙,已然是给王族台阶下了,不是么?
只不过,教宗塔泽斯在启程前,特意当着万千信众宣布,每岁皆会返归圣城朝拜,且主持祭祀大典。
这意味着,王族每年都得放他回来些时日,甚么幽禁挟持都是行不通,否则别说巴勒弗家族,就是祆教的信众们也会闹翻天的。
塔泽斯离去后,阿帕麦亚城端是马照跑,舞照跳。
反倒是前来朝圣的祆教信徒源源不绝,让巴勒弗族人血赚。
皇帝都有穷亲戚,枝繁叶茂的巴勒弗家族也不是每个族人都能锦衣玉食的,现今在阿帕麦亚城摆个小摊,光是给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