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身为帝皇,要懂得揽权,亦要懂得放权,否则怕是会成为真的孤家寡人。
郅都欣然应诺之余,心下也不禁感叹徐隅命好。
三大汉郡合围哀劳,滇郡掌军者乃都尉公孙敖,仰光郡掌军者乃太守公孙歂,皆出身长安公孙氏,考量到现今各大军系的平衡,皇帝陛下未必想让平定哀劳的首功再落到公孙氏头上。
倒不是猜忌公孙氏,让公孙族人继续建功立业可以,加官进爵也可以,但太过出风头就不好了。
现今大汉军力鼎盛,猛将如云,不需要出甚么军神或战神来提振军心士气,更没必要为后继之君留下某支军系独大的隐患。
徐隅端是恰逢其时,在最合适的时机入了皇帝陛下的眼。
文臣难觅军功,要加官进爵只能层层历练,熬资历,攒政绩,拔擢速度向来没有武将快,稍稍比较满朝文武晓得了,文臣往往比同位秩的武将年岁要大不少。
郅都本也是文臣出身,若非昔年连番领军征战,怕也难以位列三公。
徐隅刚入而立之年,若此番为平定哀劳立下首功,将来的仕途无疑会顺畅无比。
石德与徐隅,皆是同辈臣僚,年岁也相仿,脾性和行事风格却天差地别,如何为官为臣,做个好官,做个能臣,权看个人衡平,没必要非分个好坏优劣。
“身为帝皇者,不宜仅凭自身好恶,去决定该重用谁弃用谁,须懂得适材适所,若让石德与徐隅互调官位,怕是都没甚么建树。”
皇帝陛下如是警醒自家傻儿子,太子殿下躬身受教,亦知自身脾性太直,太过好恶分明,又不懂掩饰情绪,实非为君之道,想好生承继帝位,尚是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