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需,多是骑马而非乘坐车辇,后辈子侄更是如此,所谓鲜衣怒马少年时,换后世的话,乘车坐辇很娘炮,伪娘小鲜肉在汉代并不吃香,多半是男宠般的存在。
奈何张笃的翘臀现下是皮开肉绽,若其骑马前往,待得到了甘泉宫,怕是早已血染马背。
太子刘沐倒是扬鞭打马,驱策着他那匹雄俊非凡的照夜玉狮子,端是意气风发。
现如今,诸事已近妥当,姑母已允张笃赴滇,皇祖父和皇祖母必也不会多说甚么。
丹徒候府那边更是早早应下,嗣子刘塍迎娶滇国王女,几近有利无弊,若日后滇人举国内附,滇王必得敕列候,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若是滇国不臣,大不了让刘塍休妻另娶。
男儿有功业在身,还愁找不着好媳妇?
果不其然,太上皇闻知此事,非但没出言制止,反是老怀大慰的夸赞了孙儿和外孙,太后虽不舍外孙犯险,然得知长女已是应诺,也就没多说甚么,反倒提起两人的婚事,让他们早点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刘沐年岁尚幼,太子妃的人选更悠关家国社稷,太后也不好过多置喙,然对已虚年十七的张笃,非但尚未娶妻,连婚约都没定,这就令太后很不满意了,直道长女和女婿没心没肺。
汉人早婚,窈窕淑女更是君子好逑,适龄的世家贵女,凡才貌双全者,府上的门槛早被媒妁踏破。
长公主和大行令的独子,虚年十七尚未定亲,这像话么?
张笃听着外祖母念叨,只觉脑子阵阵发胀,疼得厉害,却又不敢显露半点不耐之色,只能唯唯诺诺的垂首受教。
“赴滇前,你且安生待在府里,多多陪伴阳信,待你离京,我自会召她前来,与她好生说说你的婚事。”
太后念叨了半晌,直至口干舌燥,终是暂且放过自家外孙儿。
随着年岁渐高,太上皇与太后更乐意长居渭北甘泉宫,盖因在长安城,只得困居长乐宫,每每出宫游玩皆是兴师动众,反倒在渭北,甘泉山周边的大片山林地泽皆是圈禁的皇苑,赏景游玩皆少了诸多拘束。
太上皇偶尔心血来潮,还可带着妃嫔微服出游,反正在渭北郡县,能认出太上皇的臣民几近于无。
寻常百姓颇难想象,游玩于市井,闲逛于街巷,对常年幽居深宫的天家人,是多么奢侈和新奇的体验,太上皇及其一众妃嫔皆是乐此不疲。
太子刘沐亦是喜好此道,微服出宫的戏码实在有趣极了,本打算多留两日,陪着皇祖父到附近的大城逛逛,奈何突是接到近侍禀报,滇太子已接到滇王回函,意欲求见大行令。
刘沐忙是向皇祖父和皇祖母辞行,二老虽是不舍,然正事要紧,也没出言强留,又是一番勉励叮嘱,便让他们启程返京。
翌日晌午,承乾宫。
滇太子庄临在宦官的引路下,通过层层盘查,终是入得宫禁森严的太子府。
以暗色调为主的汉宫,气势宏大磅礴,便如大汉雄踞天下的傲然姿态。
莫说整个承乾宫,单是太子府所属的宫室,占地就比滇国王宫要大得多,布局与装饰与其说是精致,倒不如说是粗犷,瞧得初次入宫的庄临喘不过气来。
大汉何其强盛富庶,庄临深深知晓,更已亲眼见闻,单是他落脚的蛮夷邸,就已颇为精致奢华,北阙甲第的权贵府邸,重重楼阁廊榭更是美不胜收。
汉宫建物如此粗犷豪放,无疑是刻意为之,以彰显大汉天家的剽勇与霸道。
皇权至上的年月,君即天下,天家的气魄就是社稷的精气神。
现今的大汉,便如那大汉太子,强硬、果决、霸道、甚至隐隐蕴着凶狠暴戾。
庄临暗自叹息,此番出使汉都,真正让他认清了滇国与大汉的差距,也不禁感佩自家父王的见识与魄力,敢于力排众议,屡屡恳求向大汉举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