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望眼欲穿的唐涛终是见得战舰靠岸,迎来了雄壮威武的大汉水师。
战舰下锚后,纷纷放下缆梯和轻舟,又有不少海匪的舟楫前来接应,使得大汉水师将士们得以迅速登岸。
自打从琅琊水师的海陆码头登船后,为了隐匿行踪,这千艘战舰就再未靠岸,在海上航行足有月余,即便曾在东鳀岛短暂停船,补充淡水,但将士们还是没能下船登岸。
大将军郅都晓得若不让将士们登岸休养数日,到底番禺城外怕是没甚么战力的,好在陛下早有预料,已命羽林卫扮做海匪,占据了这座岛屿的东部,让战舰得已暂时停靠。
郅都及诸将刚登岸,唐涛便是迎上前去,挺身行大汉军礼,朗声道“羽林唐涛见过大将军”
郅都打量他片刻,向来冷峻的面庞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吾还记得你等一众羽林卫昔年在雁门城楼所言,现今果已是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唐涛惊喜交加道“大将军还记得末将”
郅都颌首笑言道“昔年羽林卫助吾于雁门抵御匈奴时,不过区区百余人,你亦在其中,距今不过未满八载,吾又非耳目昏聩的老朽之人,岂会不记得”
唐涛闻言,只觉胸中涌起几分酸涩,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反倒不知该说些甚么。
便在此时,郅都身后站出一人,挥拳狠狠捣在唐涛胸前,朗声道“多年未见,怎的还是这副闲散模样,莫非是海匪做得太过欢喜”
“易言”
唐涛倒退两步,抬眸看去,眼中的讶异瞬间化为惊喜。
两人从进入羽林卫便是搭档,彼此扶持着历经大战,是换命的交情。后因易言心思细腻,擅长谋略,比个性洒脱的唐涛更适合领军,在羽林扩编时被拔擢为军候,操练新兵,两人这才分处不同部曲。
五年前,唐涛被遣来南越做细作后,更与易言彻底断了音讯。
旧日袍泽重逢,自是激动不已,唐涛亦是迈步上前,朝易言胸口重重捣了拳。
郅都见状,不由失笑道“待得把将士们安顿好,你二人再叙旧不迟。”
唐涛忙是应诺,领着郅都及水师诸将入寨,并吩咐麾下羽林卫和海匪们好生安置和犒劳陆续登岸的大汉将士们。
海匪们皆是震惊不已,他们虽已知晓自家大头目是汉军细作,亦知近日会在此接应汉军水师,却万没料到会是这般大的场面。
千艘巨舰,近十万兵将,这特么是要灭了南越国啊
怪不得大头目近来让他们不断去劫掠乃至花重金置办不少酒肉吃食,还广置营帐,原来是为这大军预备的。
他们本道水寨里存着的酒肉足够吃年余的,现下看来,不出数日,便会消耗殆尽。
惊愕之余,他们心里亦不免欣喜万分,大头目竟能与汉军将帅谈笑风声,来头必然极大,绝非寻常细作可比。他们跟着大当家混,又接应了汉军水师,那日后若论功行赏,指不定能洗白了海匪的出身,混个一官半职的。
这年月,若是有门路,有活路,谁愿做朝不保夕的盗匪啊
汉军水师此番虽是奇袭,但因从郁水入海口到番禺城尚有二百里水道,想要完全隐匿行踪是不可能的。
依刘彻的谋划,无非是打个时间差,让南越各地军伍来不及增援番禺罢了。
郅都亦领会了陛下的意图,决定先让将士们在岛上稍歇三日,养精蓄锐后再沿郁水北上。
现下南越的多数兵力已尽数征调,前往五百余里外的龙川增援,待得他们知晓汉军奇袭番禺,再班师回援,一来一回,少说也得耗去半月有余。
即便汉军泄露了行踪,南越诸军也来不及回援了。
安置好水师将士后,唐涛便亟不可待的拽着易言,让他讲讲近年的境况。
易言倒是全无隐瞒,尽数娓娓道来。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