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使者们亦多是心向大汉,他们驻在长安多年,不似本国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井底蛙。
早在大汉皇帝诏令西域诸国称臣时,他们就纷纷遣人快马送密函回国,恳请自家国君不要忤逆大汉天子,汉军比匈奴还狠,绝非西域诸国能抵抗得了的。
岂料自家的国君着实蠢,非但不听劝,还来函斥责他们这些使臣怀有异心,更逼着他们向汉廷呈递国书,斥责大汉皇帝残暴不仁,妄动兵戈,涂炭生灵。
西域使臣们又不傻,呈递这般国书,不要命了
大行令窦浚已向他们言明,大汉无意灭掉西域诸国,只想换上些听话的王。
若他们想日后荣华富贵,就给所属部族的首领去信,帮着大汉反了那些愚蠢的国君。论功行赏时,哪个部族功劳大,其首领就可为王。
西域使臣们自是心中大喜,纷纷书写密函,遣人送回族内。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若得以依仗大汉铁骑强军,凭甚么还要尊奉那群蠢货为王
正因着有这些里通大汉的西域部族作为内应,安西将军秦立和稗禾候瓦素各征讨西域诸国时更是势如破竹,屡见临阵倒戈,开城降汉者,否则以骑兵攻城亦是麻烦得紧。
如今大汉出兵西域已近半年,每每攻城掠地,便会扶持新王,西域诸国本就是小国寡民,再被汉军刻意裂解,让归附的部族瓜分城池,攻占的十余国短短时间冒出百余藩王。
总之只要占据着城池,又臣服大汉的西域部族首领,都已占地称王,实则辖地和属民还不如大汉境内的大县县令。
既然都称王了,总得向大汉这宗主国遣使,故而近来驻在长安蛮夷邸的西域使者数量暴增,本是多有空置的院落塞得满满当当。
大行府的属官见着这般情形,心里尽是骂着直娘贼,过往大行府是诸多府署里最为清闲的,现下忙得连年节都没法过了。
尤是东瓯和闽越的两大藩王又要入京朝贡,可不比西域小国的使臣,那是真正的大藩,国力比朝鲜怕是都要强上几分,不宜怠慢的。
蛮夷邸的宅院肯定要腾出小半,又不好驱除那些已入住的西域使臣,眼瞧再过半月两大藩王就要抵京了,大行诸官端是急得上蹿下跳,只得请大行令窦浚决断。
窦浚能有甚么办法,近年他已不怎么管事了,心心念念就要靠着清河百货为窦氏后人多攒些祖业,免得他们今后再无法入朝为官,又无所事事,以致衣食无着。
现下仗着太皇太后尚在,窦氏外戚也还有些势力,各郡县的官员还会给窦氏几分情面,诸般行事还是大开方便之门,需得尽速将清河百货开遍大汉各地。
总之窦浚近来忙着给各郡的封疆大吏不断去信,念故旧攀交情,没甚么心思管大行府的事。
皇帝刘彻是晓得自家这舅祖父愈发怠惰的,却也没太过苛责,让外戚转型本就是他刻意推动的,窦浚无心再争权夺利自是最好。
反正大汉现下也没太多邦交事务要处理,外邦夷狄老实臣服朝贡就好,不服就揍到服,甚或出兵灭他丫的
至于蛮夷邸院落不足之事,刘彻看过大行府的奏章后,觉着倒不难解决,挥毫批示,让大行府先将部分西域小国的使臣暂且迁往公府在长安的各处馆驿,为两大藩王腾出蛮夷邸的小半院落。
刘彻复又宣召江都王刘非和国舅田胜入宫,命他们分别在北阙甲第和东市三坊兴建形制不同的客栈。
皇室实业在北阙甲第兴建的客栈要有可供出租的独立院落,占地颇广,就建在蛮夷邸的对街。
刘彻想着后世大使馆也是各国自行出资兴建,使馆人员的花销也由各国自行担负,没道理大汉要出钱养着外邦使者,索性在北阙甲第建个高档租住区,他们爱住不住,出不起钱就趁早滚蛋回国。
田氏商团在东市三坊建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