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过了,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刘彻神情清冷的问道,毫不掩饰狭长凤眸中凛冽的杀意。
梁王心头咯噔一下,硬着头皮问道“母后可知晓此事”
刘彻淡淡看他,已晓得他不舍得对嫡长孙刘襄下手,想向窦太后求情。
他冷笑道“皇祖母和父皇皆已知晓此事,俱是震怒异常,并将此事交由孤王代为处置。春祭前,皇祖母和父皇是不会返回长安的”
刘彻虽言犹未尽,但众人皆已领会到他的言外之意。
太后和皇帝是决意要将身怀项氏血脉的刘氏宗亲尽皆灭杀,即便是皇子皇孙亦绝不容情
他们留在甘泉宫,摆明就是不想听任何人求情。
哪怕窦太后再宠溺刘武这幼子,但身为大汉太后,刘家的媳妇,她绝不容许刘家后裔混入项氏余孽的血脉,遭受这等居心险恶的算计
梁王刘武默然不语,满脸哀戚之色。
刘彻瞟了瞟他,复又见目光投向其余王侯,出言问道“诸位叔伯以为当如何处置”
济北王刘勃咬着牙,率先狠声道“杀,本王亲自动手”
他岂能不狠
一个儿子,三个孙子啊
他复又向刘彻躬身道“然吾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准允。”
刘彻作势虚扶道“皇伯父但说无妨。”
济北王沉声道“恳请殿下将济北国内的一众项氏党羽尽皆交由我亲手处置,我要将之烹油浇肉,水银灌骨”
“准”
刘彻颌首应下,缓声道“然孤王会命郎卫与你同往,待亲眼见得他们尽皆伏法,验过尸身,方会回京复命。”
“谢殿下”
济北王沉声道谢,他晓得殿下派去的郎卫,要验的尸身不光是项氏党羽,更是他的儿孙。
刘彻环视其余王侯,淡淡问道“诸位叔伯呢”
数位王侯齐齐叹气,他们除了大义灭亲,还有旁的选择么
莫非要为保全身具项氏余孽血脉的儿孙,兴兵造反
“杀”
“杀”
“杀”
一道道蕴着浓浓哀戚的嘶哑声线响起,王侯们皆是躬身应下。
刘彻颇是满意他们的表态,又对刘通道“皇伯祖,此事不宜外传,至于旁的宗亲府上那些身具项氏血脉的子孙”
“此事交由老夫去办,这些宗亲无甚权势,府上因病暴毙几个儿孙,算不得大事”
刘通浑浊的双眼已是血色浸染,语气森冷澈骨,仿似九幽黄泉中魈鬼的低吟。
“有劳皇伯祖”
刘彻颌首道,复又扭脸看向梁王刘武,丝毫不加掩饰道“皇叔若不忍亲自动手,孤王可遣郎卫替你分忧”
刘武猛是抬眸,见得刘彻那阴戾凶狠的眼神,分明和兄长刘启一模一样。
他骇然心悸之余,喟然长叹一声“罢了,烦劳殿下遣人代劳吧,本王只求能留襄儿全尸,且此事务必不要传扬出去。本王想以侯府嗣子的形仪,将襄儿厚葬。”
刘武的嫡长子刘买被封为乘氏侯,唯有等刘武百年后,才能承袭梁王之位。刘武无非是想让刘襄以乘氏侯嗣子,而非项氏余孽的身份下葬,死得体面些。
刘彻自是准允,复又向在场的王侯许诺道“孤王先前已言明,此事不宜外传,故而诸位叔伯若想给儿孙体面,可想些能遮掩过去的说法。”
“谢殿下体恤”
王侯们皆是躬身道谢,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
毕竟这事真真不光彩,说得好听是大义灭亲,说不好听就是识人不明在前,清理门户在后。
若传扬出去,非但没人同情,反是徒遭旁人耻笑。
“平皋候刘远项远那贼子,殿下想如何处置”
老宗正刘通突是抬头,咬牙切齿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