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李松故作无意的拦在身前。
仓素忙是顿住脚步,轻声问道“可是有甚么不对劲”
李松微是点头,故意不去瞧那些匈奴人,他身边的赵立亦和旁边的细柳将士说笑闲谈起来。
仓素何等机敏,转身行到溪边,蹲下身子鞠水洗脸,全不在意上游那些吸溜吸溜喝着水的战马。
过得片刻,李松亦是行至近前,蹲在他身侧轻声道“那搂着两个孩子的匈奴女子在给他们哼匈奴民歌,歌词大意是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去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哦”
仓素眸中不由寒光微闪。
安夷将军公孙歂和卑禾候瓦素各去年方才领兵出征,将匈奴右部在河西走廊的驻牧地尽数清扫又花去大半年。便即是说,匈奴部落被尽数驱离祁连山,至今尚不足一年。
这首匈奴民歌定然是新近所作
那匈奴妇女会唱,唯有两种可能。
其一,他们近期与其余匈奴部落有过接触;其二,他们本就是从河西走廊侥幸逃脱的匈奴牧民,甚或他们的部族就是被安夷将军剿灭,方才成了流浪牧民。
按照主帅李广先前的谋划,今夜得继续进兵,没有多少时辰再来磨蹭,仓素眸光冷冽,沉声道“随我去瞧瞧”
他领着李松,又唤过赵立,迈步行至匈奴人围坐的篝火前,直接用大汉官话朗声问道“有会说汉话的么”
匈奴人皆是垂首不语,被那妇女搂在怀里的两个孩子更蜷着身子,紧紧靠着自己的母亲,显是颇为畏惧惊慌。
仓素目光何其锐利,借着火光缓缓扫视,便察觉其中有两名面容颇为相似的壮年男子神色颇不自然,旁的匈奴人亦是不时偷偷用眼角余光看他俩。
两人应是兄弟俩,亦是这伙人的主心骨。
“既然都不会说汉话,留着有甚么用,全杀了”
仓素冷哼一声,拂袖转身欲走。
“诺”
赵立和李松齐声应诺,抽刀出鞘,迈步上前便要挥刀斩人。
匈奴人皆是惊骇惊叫,起身欲逃,旁边早已围着准备瞧热闹的细柳将士忙是抽出寒光凛凛的马刀,将他们尽数逼回篝火旁。
“我会说,饶命,饶命”
“我也会说,我也会说,不要杀我们”
那两名壮年男子忙是跪倒在地,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向仓素求饶道。
“此时才会说晚了”
仓素面露冷笑,从绑腿处抽出一柄为羽林卫特制的匕首,扔到他们面前,阴恻恻道“各自削去一指,我便暂且留下你等性命”
两人皆是浑身颤栗,旁的匈奴人虽不识汉话,却也看出情形不妙,站着围成一团,哆嗦个不停。
仓素半阖着眼睑,淡淡道“不肯么还是下不了手,需我命人帮帮你们”
看着年岁稍大的男子忙是咬着牙,伸出左手小指搁在石头上,拾起匕首朝狠狠削了下去。
他削得极为用力,匕首又甚是锋利,几乎毫无阻碍的将那小指头连片带骨的削了下来。
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凄厉的哀嚎出声,右手用袖口紧紧裹住左手的断指出,却阻不住不断冒出的血液。
一旁的匈奴人皆是惊骇失色,却不敢再喊叫,只因周围的细柳将士尽是持刀在手,眼中杀意凛然。
唯有两个半大的孩童,张嘴欲叫,却被他们的母亲牢牢捂着嘴,紧紧将他们的小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
仓素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位母亲眼中满是畏惧,却又蕴着浓浓的担忧和哀痛望向那断指的男子。
想来两人应是夫妻吧
仓素心中微微叹息,大汉和匈奴早已不死不休,必得有人担下恶名,做下恶事啊。
何况大汉似李松和赵立这般的军中遗孤数以万计,能像他们这般幸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