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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正南的城门名为安门,两年前新设的太学便座落在安门附近,位于未央宫之东,长乐宫之南,可谓最为接近长安权利中心的地界。
刘彻居住的太子宫其实便位于长乐宫中,由于长乐宫位于长安城东,亦称东宫,所谓的东宫太子和东宫太后便是此意。
刘彻要到太学微服巡视实在很方便,径直出了宫城,便能看到占地颇广的太学建筑。
经过两年的发展,景帝的大力扶持和刘彻的包括纸质典籍在内的大量文具,太学从最初的五十名太学博士和一百余名太学生,迅速发展到两百名太学博士和千余名太学生。
可惜太学如今仍主要教授黄老之学的相关经典——道法五经,即《老子》,《庄子》,《管子》,《韩非子》和《黄帝四经》。
为了避免引起保守势力的反弹,儒家的五圣经《周易》、《尚书》、《诗经》、《礼记》和《春秋》并未被列入正式教学,而是以师徒私授的方式,由儒学大家自行收徒传承。
即便如此,如今在太学的儒家教学实力非但丝毫不逊于道家,反而隐有超越之势。只因崇尚黄老之学的道法大家大多皆是身居高位,平曰忙于政务,少有闲暇从事教学或注经,更不可能到太学兼任博士。反倒是政治上颇不得势的大儒们,对太学这个难得的传道授业解惑之所颇感兴趣,不少大儒甚至主动请求兼任太学博士。
刘彻对儒家历来重视教育的理念是颇为认同的,也愿意鼓励他们对教育的热忱。他不但示意兼任太学祭酒的太子太傅卫绾预留下不少中高级职位,给进入太学的大儒们,以便增加儒家在太学内的话语权,还根据后世司马迁在《史记》提到的诸多颇具贤名的当世大儒,特意派人到各地求贤并极力将其邀请到太学担任博士一职。
所谓言《诗》,于鲁则申培公,于齐则辕固生,于燕则韩太傅;言《尚书》自济南伏生;言《礼》自鲁高堂生;言《易》自菑川田生;言《春秋》,于齐鲁自胡毋生,于赵自董仲舒。
随着申培公和胡毋生等原已退隐在家,默默耕耘教育事业的大儒们纷纷再度出山,兴致勃勃的前往太学教授儒家五圣经,太学之内竟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儒学热。
刘彻身着学子服饰,领着两个布衣装扮的郎卫信步在太学内闲游。比起建筑主体大多呈现暗色调的宫城建筑群,红墙黄瓦的太学建筑更显得朝气蓬勃,让刘彻不由怀念起前世在京城大学念书的时光,未名湖畔曾留下他短暂却值得珍视的闲逸岁月。
刘彻一直认为,只需从图书馆的规模和情形便能大体反映出一所高等教育机构的底蕴乃至治学态度。因此早在太学建立之初,他便要求卫绾营建规模宏大的藏书阁。随着纸质线装书的问世,新华书局更是将大量印制出的经史典籍源源不断的送往太学藏书阁,供其储藏或上架,以供太学师生参阅研读。
此番微服出巡,藏书阁自然是刘彻必到之处。向藏书阁的守卫出示了信符,刘彻三人迈步走入藏书阁。
时值正午,太学的早课已毕,太学生们大多用过了午膳。他们纷纷汇聚到藏书阁内的借阅室,借着午间的闲暇,从百余个满满的书架取下各类经史典籍,放在桌案上细细研读。
刘彻看到偌大的借阅室内,几乎所有的席位上都坐着人,心中不由感叹古人好学的精神。相比于后世获取资讯极为便捷的学生们,还需要“编蒲抄书”的古代学子才真正当得起“求学”二字。
刘彻并未打扰正埋首穷经的众多学子,而是颇有些讶异的打量着一个须发花白,额头上已有不少皱纹的老者。按面相来看,这老者至少年过半百,在汉初算得上长者了。他的身形魁梧,五官深邃,须髯垂胸,颇有道骨仙风的气度,用汉代的描述即是恢弘奇伟,美姿容。
然而便是这样一个相貌堂堂的老帅哥,此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