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为何从未见你二人提及?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不擅言谈的刘余也是面带埋怨的死盯着刘端,却又希望他真有解决的法子。
刘端将密函随手放在桌案上,阴恻恻的笑道“自然是将这些密函亲手送到太子手中,让他转交父皇御览。”
刘非哑然无语,刘余更是满头冷汗。这招够毒啊,甚至能算六亲不认了。毕竟敢来函撺掇诸位皇子暗中掣肘周亚夫的封国官吏,大多都是原本的心腹之臣,甚至不少是诸位王妃的姻亲。一旦将密函呈交皇帝,恐怕免不得要将诸位皇子留在封国内的近臣血洗一番了。
刘余面露犹豫,略带颤抖道“真要如此?”
刘端满脸阴戾,撇撇嘴道“眼见大祸临头,俺们某非还要包庇这些逆臣贼子不成?!想来如今周亚夫已然血洗了胶东国和赵国的官场,若是皇兄还有妇人之仁,俺可就只能敬而远之了,免得惹祸上身!”
刘非自是连连点头,三人虽都是程夫人所生,性格却有极大差异。刘余敦厚,刘非精明,刘端阴狠暴戾。刘非丝毫不怀疑刘端会六亲不认的独善其身,更不希望刘余将他也拖下水。如今他身为皇室实业集团的董事长,掌管数千亿巨资,可谓位高权重,即便是长安权贵见了他,也是点头哈腰,不敢有丝毫怠慢,可比从前做个终日提心吊胆的诸侯王强多了。
刘余见两位胞弟达成一致,也只得无奈的点头应诺。他平日沉迷于飞鹰走狗。不务正事,本就对如今豪奢的安逸生活满意至极,对权势没有丝毫恋栈,自然也对那些不识时务的鲁国官吏恼怒不已。
当着刘非和刘端的面,他找来匣子,将密函尽数封存。随后便带上侍卫,亲自入宫面见太子。刘非和刘端皆是长舒一口气,随即各自回府,权当毫无此事。
是夜,景帝看着太子刘彻呈上的鲁国密函。满脸欣慰之色。显然如今诸位皇子之间和谐的状态极为满意。虽然自古帝皇多冷血,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能不流血自然是最好的。
景帝缓缓起身,望着苍茫的天际。突然一股悲戚袭上心头。如今胶西国都高密城已被重兵包围。在他的密旨里。对胶西王刘阏的处置,是死活不计。加上如今已然押送入京,正关押在中尉府的废太子刘荣。也是留不得。栗姬所生的三位皇子,恐怕最后只能留下被幽禁宗正府内已两年有余的河间王刘德。
按照后世的说法,栗姬乃是景帝的初恋,最年长的三位皇子都是她生下的。为她留下最后一丝血脉,便是景帝最大的底线了。
而此时的长安中尉府大牢内,临江王刘荣已是面容枯槁,眼中布满了血丝。中尉张汤特意将他关押在刑房隔壁的单独囚室,每日从刑房传来的鞭笞声和惨呼声,让本就心中惊惧的刘荣几欲崩溃,多日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恍惚间,他回想起被押往长安时的情景。当日刘荣一行由江陵北门出发。上车后,粗重的蒙铜车轴竟诡异的猝然折断,只能就地换车而行。前来送行的众多官吏和江陵父老见状,尽皆涕泪横流,低声议论道“吾王不反矣!”
由此可见,即便是寻常百姓都能猜到,刘荣此番进京,恐怕凶多吉少。到达长安后,刘荣数次要求觐见皇帝和窦太后,都被随行的郎官拒绝。待得进了中尉府的囚室,中尉张汤更是命人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与刘荣交谈。
狭窄而阴暗的囚室内,除了隔壁刑房传来的恐怖声响,便只剩下刘荣本人时而粗重,时而虚弱的呼吸声,让他几欲发疯。
就在刘荣奄奄一息之际,囚窗处传来了悉索之声,一副笔墨白绢帛递了进来,同时一张黝黑的大脸露出“王爷,俺受太尉之托,给王爷送笔墨来了。”
刘荣骨碌一声,匆忙来到囚窗前,声音嘶哑的问道“太尉窦婴?是太傅让你送来的?”
来人点头道“王爷要写什么,快些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