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窦婴远赴陇西编练新军时,骁骑将军秦勇就大力清洗军中他的老部下。长城关隘守将通敌事件,又导致随他出征的诸多将领尽皆被押送廷尉府严加盘查,如今他在军中的势力可谓彻底掏空。
如此种种,让窦婴成为了大汉开国以来最为弱势的太尉。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军中,已无任何臂助。尤其是当秦勇和李广陆续从他手中接掌虎符,如今的窦婴手中仅有太尉的印绶,却没有任何的调兵虎符,虽仍位列三公,却已是有名无实。最可悲的,是他还不敢上表请辞,若是此时脱下这身官衣,恐怕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景帝倒没在意窦婴的心情,而是转向丞相袁盎,复又问道“丞相以为如何?”
袁盎暗自苦笑不已,这暂缓施行征募百姓的决定,乃是皇帝私下议定的,如今却明知故问,显然是想让他来背黑锅。他心中虽然腹诽不已,却也只得无奈的接过话头,起身道“臣以为可缓行,如今秋收在即,百姓们尚忙于农事,耽误不得。”
太农令曹栾闻言,紧忙起身反对道“陛下,臣以为丞相之言差矣。如今已然入秋,西北边郡本乃苦寒之地,若是不尽早移民筑室,待到冬季降雪,近百万移民怕是无屋舍避寒啊?若是待得明年,雪化转暖再行迁移,更是耽误春耕,累年无收,岂不是空耗粮草数百万石?”
景帝皱着眉头,朝袁盎使了使眼色。
袁盎会意,忙解释道“太农令无需担忧,京畿各郡已募集了数万赎刑奴隶,不曰便可押送至边郡,修筑房舍,正定阡陌,开挖沟渠,想来入冬前便足以安置百万移民。”
曹栾苦笑着恳求道“丞相若有定计,还请尽早示下。太农掌管天下钱粮,这百万移民涉及诸多粮草和花销,若不早些筹划,怕到时本府属官无所适从啊!”
袁盎闻言,面露不忍之色,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只听景帝清咳两声,缓缓道“此事择曰再议,眼下秋收在即,诸卿务必多查各郡农事,上奏于朕知晓。”
群臣纷纷应诺,心中知晓陛下不想再讨论征募百姓之事,也便没有附和曹栾。毕竟除了太农府和丞相府的属官,这募民屯田的事和其余朝臣也没多大干系。有这闲工夫,倒不如举荐几个自家的子侄,在内郡诸多出缺的官职上占些位置。
是夜,郁闷不已的曹栾前往袁盎府上拜会,试图说服他尽早上奏征募百姓。袁盎心中虽有诸多不忍,却由不便将陛下的定计宣之于口,只得不断的顾左右而言他。
曹栾苦劝良久无果,心灰意懒下,只得告辞回府。然而他刚迈进家门,却接到宫中内侍传旨,陛下要连夜召见。
待曹栾来到未央宫的御书房内,却发现袁盎也被宣召入宫,此时正和景帝交谈。他站在门外躬身而立,想等两人交谈的间歇再入内觐见。
“曹卿到了,快快进来!”景帝不经意间瞧见了他,招呼道。
“臣参见陛下!”曹栾急忙入内,一揖到地。
景帝摆摆手,直入主题道“无需多礼,连夜召你来此,只因适才接到奏报,骁骑将军秦勇领着十余万郡兵已抵上郡。将士们立下大功,本应重赏。朕已命少府提取三亿钱,曹卿再从国库调拨两亿钱,凑足五亿之数,再多置美酒肉食,着人运至上郡犒赏将士。”
曹栾先是躬身应诺,复又疑惑的问道“为何不让其进京受赏,如此方显陛下的恩泽。”
景帝微笑道“这些赏赐都是将士们用血肉换来的,哪是朕的恩泽?再说这些将士原是河南,河东,河内和弘农四郡的郡兵,此番抽调出征,已有半年之久,理当让他们尽早归家。朕已下旨,封赏过后,秦老将军会在上郡将郡兵交由各郡都尉统领回归本郡。”
别看景帝脸上笑意盈盈,其实他心中恨不得这十余万郡兵尽早回归本郡。数月以来,函谷关仅有八千虎贲卫和一千羽林卫驻守,若是梁王刘武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