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又能改变什么?”
李勋摊开手,苦笑道。
“只要肯努力,小人物也能变成大人物,就看你敢不敢去尝试。”
江大熊这时走了进来,范中允立即闭口不言。
“老大,老爷说他要去庄园办事,问你去不去。”
“不去,没时间。”
李勋摆了摆手:“大熊,你在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知道了,老大。”
江大熊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双手抱肩,一动不动。
李勋拉着范中允坐下,脑袋凑到跟前,低声说道:“老范,你到底想说什么,尽管直言。”
范中允沉默片刻,然后突然说道:“李勋,我曾经跟你说过,若不是因为小曼的病情,我早已经辞官退隐,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李勋确实不能理解,在他看来,范中允出身贫寒,苦读诗书十余年,几经科举,好不容易才是通过考试,当上了官,说不干就不干,其中肯定有原因,只是先前范中允没说,李勋也没有多问。
范中允叹声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我范中允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只是一个庸人,只想过安稳的生活,可是如今的大晋,危机四伏,眼看天下大『乱』将至,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既然无法改变,就只有独善其身。”
李勋惊讶道:“你这话是否太过危言耸听?如今的大晋,皇帝并不昏庸,又有杨道嗣等贤臣辅佐,江南大胜,税赋稳定,天下诸侯莫不震动,在我看来,三十年之内,大晋当无『乱』事。”
“你只是看到了表面,却不明其中实质。”
范中允冷笑一声,说道:“当今圣上,能力一般,虽然算不上雄主圣皇,但也算是一个好皇帝,文官有杨道嗣与刘桀两大贤臣,武有安王李忠与赵柏安,有他们在上面压着,文武百官确实不敢有任何想法。”
说到这里,范中允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说道:“杨道嗣老成持国,稳重如山,刘桀知人善用,懂军事,两人都是政治高手,又都是出身名门大族,威望极高,把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分成了两大派系,两人忽悠斗争,也互有妥协,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合作愉快,都没有想着把谁一杆子打死,但是如今皇上老迈,储君之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激烈,在这个问题上,刘桀与杨道嗣两人或许还能克制,不至于太过激烈,以至局面失控,但是两人身后的派系,志向达不成一致,也根本无法妥协,两大派系的分歧将会越来越大,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全面决裂,以至你死我活。”
“如今以圣上的威望,勉强还能压制大局,但是待皇上百年之后呢?杨道嗣与刘桀两人都是年过七十,还能活几年?两人死后,又有谁能够有着足够的威望与能力,去调和掌控朝廷大局与派系的争斗?”
李勋听的很入神,范中允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还只是内部局面,外部局势更是危机重重,自从先皇平宗以嫡之长女和亲漠南,漠南胡族一直与大晋保持良好关系,但是如今漠南胡族已经开始衰败,已经无法牵制漠北瓦达,安王李忠领军十五万驻守安北,与漠北瓦达对持多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要中原不『乱』,这个局面将会继续持续下去,西部吐番,经过多年的修养,已经恢复了元气,新任赞普,野心极大,对我大晋虎视眈眈,西南哀牢,这些年趁着扶南内『乱』,大肆扩张国土,势力大涨,对于大晋已经不再恭顺,其态度越来越狂傲,一旦大晋发生内『乱』,哀牢必会趁机发兵入侵,最后是安南,安南这些年一直内『乱』不断,政权几经更替,暂时不足为虑。”
“你说了这么多,为何没有提及各地的节度使?”
李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