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心思。
那汉子说完话,也没有勉强老翁,转身又去忙自己的事,好像完全不在意老翁会如何选择。
老翁一言不发环看四周,在宅院对面开个扁食摊子,这样这条胡同的动静都尽收眼底,若是谁想要探查院子里的情形,就会被发现。
老翁站起身,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您刚好将这食盒一起带进去,”汉子再次来到老翁身边,向老翁手中塞了个食盒,“这样我就不跟您要银钱了。”
老翁微微皱眉,这话说的像是他吃了白食,居然这样厚着脸皮再来跟他要钱,还吩咐他前去做事。
手下人都这样贪财,想必那当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去也罢。
老翁心中火气上涌,拎着食盒向胡同外走。
老翁快步走出了胡同,站在街上转头向身后看去,并没有人追上来,这群人好似连他心中如何思量都猜的清清楚楚。
是不是他们也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也猜到他为何来到这里?看来他们的确有几分本事。
老翁思量片刻,转身又走了回去,他已经被人看了个清楚,他却对那些人知晓不多。
既然如此不如去探探那些人的底细。
……
看着老翁敲响了宅院的大门。
照顾扁食摊的汉子朱五露出笑容,这就对了,大冷的天气何必要在外面冻着。
“来一碗扁食。”
“来喽。”
身后的吆喝声刚过,老翁面前的木门也缓缓打开。
吕光看了看老翁和他手中的食盒笑着道“您是来找我们大哥的吧?”
老翁还没说话,就看到一个人影走出来。
那人正是聂忱。
老翁注意到这“坊间人”之后,就来看过聂忱。
聂忱将老翁让进屋,转身取了小吊炉,给老翁沏了茶又给自己满上。
茶香四溢,是很好的散茶。
不多一会儿门再次打开,戴着幂篱的女子走进门,拿来了一盘茶点。
聂忱向老翁道“这是我的师妹,姓蒋。”
顾明珠按照坊间人的规矩向老翁行了礼,在聂忱旁边坐下。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老翁这才道“你们知晓我为何来?”
聂忱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顾大小姐“我们在山西查战马案时,我师妹遇到了一只八簧锁匣子。”
老翁虽然面色不改,眼底却泛起一丝惊讶的神情。
聂忱接着道“做那八簧锁匣子的人极为歹毒,在匣子里放了火器,要不是我师妹眼疾手快用簪子将转筒别住,恐怕当时魏大人的手就要受伤。”
老翁忍不住问“你说的是通政司的魏大人?”
顾明珠道“那匣子是针对魏大人的,想要阻止钦差继续查案,这件事后我们就暗中打听从前是否有类似的事发生,于是查到了严参。”
老翁不做声。
顾明珠接着道“来了京城后,怀柔驸马的母亲赵氏被人陷害,我们与魏大人一同查案,查到了钦天监白官正的儿子与海贼勾结。”
顾明珠说完看向聂忱“我们的管事跟着薛老通判到了山东,在审讯海贼时,海贼供述了修家,而薛老通判的徒弟严参生前就在查修家的案子,从那之后我们肯定,严参的事与眼下我们在查的案情有关。”
老翁慢慢地攥起了拳头,他猜的没错,他们果然怀疑到了严参那桩事,可他们是否有决心将一切查明。
顾明珠接着道“薛老通判一直相信严探花没有杀人,他的徒儿绝不会因为受伤心性大变,滥杀无辜。”
老翁整个人开始有些发抖,目光也不再平静。
顾明珠看到这一幕可以确定,老翁知晓严探花的冤情,否则老翁不会有如此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