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谭定方道,“我怀疑还有赵老将军的案子,也一并要推给我,赵老将军在北疆的败仗本就有蹊跷,总要有人来为此担责,而我当年参与此战并且还立下军功,皇上有有意让我接任都察院右都御史,早晚我都会在都察院挂职,袁知行听命于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顾崇义看着谭定方半晌没有说话。
谭定方微微一笑“经我这样说出来,你是否也觉得这些案子与我有关?所以朝中官员也会这样思量。”
顾崇义思量片刻道“不能光凭几句话就猜疑到你身上,总要有真凭实据。”
“袁知行被抓了,一直都没能审出口供,”谭定方道,“只要袁知行供述出我,这就有了人证。”
顾崇义道“不能就此认定袁知行是被你指使。”
谭定方仔仔细细地将舆图收起来放在箱笼中“那你为何不愿意再掌兵权?我推举你几次,都被你推辞了,你怕什么?不也是不愿意卷进这些争斗之中?贵妃娘娘、怀王、肃王,储君之争,将来皇位之争,你不愿意掺和进去,就有人暗地里下手拉扯,当年的魏尚书还不就是如此?”
谭定方直起腰“再加上我……我还有一段往事,正好能被他们利用,我也是百口莫辩。”
顾崇义道“什么往事?”
谭定方转头看向顾崇义,眼眸中仿佛有一小簇火苗在烧,他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不知从何讲起“我的军功都要归功于一个人,可她却因为我死了,我一直不想提及,可那些人现在却知晓了。”
顾崇义纳闷“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谭定方沉默许久,终于走到里间,片刻之后拿出一幅画,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挂在架子上缓缓展开。
一个女子的画像出现在顾崇义面前,那女子坐在椅子上,面容清丽,嘴角含着一抹微笑。
“这是当年钦天监官正的长女,白家大小姐,”谭定方看着画卷的眼睛中有留恋,还有化不开的悲伤,“如果当年她没有死,我已经迎娶她做了我的妻室。”
谭定方似是想起了从前的事,呼吸不由地一滞,半晌才道“我有一腔热血想要为国征战,建功立业之后风风光光将她娶进门,临去北疆的时候,我找到白官正表明心意,得胜归来时定会请长辈上门,到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死守关卡身受重伤,也是抱着这个心思才挣扎着活下来,却没想到欢欢喜喜归京,最终迎来的却是她自尽的结果。
现在想想,也许我就是她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