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嵩躬身行礼“魏大人年轻有为,在程家查到不少线索,将案宗整理的清清楚楚,微臣也是得益于魏大人。”
乔嵩总是谦谦有礼,皇帝不禁一笑“每次看到卿这般模样,还以为是朕的大学士,哪里像刑部左侍郎,刑部尚书郭集年迈,将来你还要任尚书职,少些内敛也是好的。”
乔嵩道“微臣一直就是这样,恐怕很难改了。”
皇帝与乔嵩说话一向轻松,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很欣赏乔嵩的性情“你说查此案得益于魏元谌?”
乔嵩道“微臣翻阅案宗,发现魏大人查到了西城兵马司,微臣想到袁知行是都察院佥都御史,便怀疑都察院与五城兵马司有私,于是使人暗中探查京中各处。
果不其然袁知行与一个鲁姓商贾有来往,那商贾院子守备森严,恐怕有见不得光的货物,我使人背地里去五城兵马司查问,得知此商贾进城的文书都是由兵马司千户王乔直接办理的。”
皇帝目光微沉,都察院与五城兵马司勾结,大周都城的城门岂非就是大敞四开?
乔嵩接着道“微臣手中曾有一桩小案子,一个百户状告五城兵马司千户王乔等人私通商贾,私自在京中买卖舶来品,后来那百户撤了诉状,但刑部也使人暗中查过,可惜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现在这两桩案子正好联系在一起。”
皇帝端起茶抿了一口,一个刑部左侍郎,很难会注意到这样的小案子,但乔嵩不同,他本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再加上素来谨慎,这些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乔嵩接着道“这桩案子坐实的话,袁知行私底下利用商贾买卖私货,自然也能通过他们认识那些鞑靼的商贾,于是一边逼迫赵氏,一边陷害彭良,又使西门兵马司的人前去将彭良捉个正着,这安排的也算是天衣无缝,没想到事先被魏大人察觉了异样。”
皇帝思索着乔嵩的话。
乔嵩继续道“魏大人查到当年去山西加害赵夫人的人来自大宁都司,袁知行正好也去过大宁都司,不止如此,赵老将军在北疆打败仗时,袁知行虽然只是个正七品监察御史,却与时任佥都御史的施泽一起前往北疆巡查军营,回京之后,袁知行曾帮施泽整理文书。
微臣知道当时不少官员想去施御史家中打听消息,奈何施御史家铁板一块,也许有人钻了空子认识了袁知行。”
皇帝知道乔嵩不会凭白说这些话。
乔嵩道“我去查了袁氏手中的几个铺子,有个铺子是十四年前就开好的,那铺子有两个掌柜,一个是袁家人,一个是程家人,看看时间是赵老将军打了败仗归京之后。
而且袁氏嫁入程家八个月后就生下了长子,看似早了两个月,给袁氏接生过的稳婆却说那孩子生下来与足月的婴孩一般无异。
程家和袁家早有来往,害死赵氏的事,袁家当年或许就有参与,所以赵氏回到京中,袁知行才会害怕,急于下手杀人。”也就是说早在赵氏还没动身去山西的时候,程大老爷可能就看上了袁氏。
乔嵩说完这些再次行礼道“微臣在皇上面前妄言了,这些案情有些是微臣推测,在没有审问袁知行之前委实不该说出来。”
皇帝并不在意“朕早就说过,推测案情时朕恕你无罪。”
说完这话,皇帝目光微深“林寺真与袁知行暗地里是否有来往?”
乔嵩道“微臣翻阅吏部文书,又去龙禁尉记档中查看,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
龙禁尉会暗中监察百官,龙禁尉的记档只有皇上和皇上信得过的臣子翻阅,乔嵩便是能出入龙禁尉的官员之一。
乔嵩接着道“林寺真背后之人也没有任何线索。”
“要么是他们行事隐蔽,”皇帝思量着道,“要么也许根本没有那个人。”
这也是乔嵩的意思,但没有确切证据乔嵩不会说出口,如果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