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玥一惊“你连这个也会?”
霁琰点了点头,道“我似乎以前做过,可我想不起来在哪做过。娘子,把木屋盖在那棵树上如何?这样一来,虫子便爬不上去了。”
“不要,我恐高。”
“娘子恐高?”
“没错,怎么了?”云玥回头一瞧,只见霁琰眼底泛着泪光,用一种极为心疼的神情正望着她。
“……怎……怎么了?”
他二话不说,走过来将一脸莫名其妙的云玥拥入怀中,柔声道“娘子恐高还陪我跳入这万丈深渊,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
接下来的几日皆是明朗的好天气,白日里,云玥采摘果实,晒干放进山洞阴冷处贮藏。霁琰则进到林子里,用自个打磨的石锯子锯盖木屋所需的木材。
木头作墙,竹条作地,芦苇作顶,一间简易的小木屋便盖好了。
考虑到娘子怕虫蛇,霁琰特意将小屋盖在了草木稀疏的空地上,为使用水方便,他又花了数十日将峡谷的溪流引到了小屋旁。
木屋的四周全用栅栏围上,也可挡一挡野兽,栅栏内侧开出了半亩地,等开了春,便可寻些野果种子撒上。
云玥瞧见小木屋的第一眼,心底竟有些震撼,这还是她认识的纨绔世子爷么?
琴棋书画,识药问诊,造房制钗,谋权攻心,真真应了那句话,上可摘星辰,下能捞海月,还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么?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峡谷里正式迎来了冬日初雪。那夜雪下得极大,二人也早已搬到林中小屋。
大雪压断松枝的声音不时响起,云玥并未入睡,辗转许久,她悄然起身,独自坐在屋檐下看雪。
那竟然已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曾冒着大雪翻进楚子衿的院落,只为赶在这初雪的日子同他表明心意。
年少时的爱恋如此纯粹,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以前想起那青衣人,她的心总隐隐作痛,但在经历几场生死后,她忽然看得透彻了,就如同落在地上的白雪那般干净透彻。
一场悸动因梦而起,总要因梦结束,这将是她怀缅过去的最后一场初雪,今日过后,她将梦醒,来日方长,她自己的生活总得继续下去。
这般想来,既是告别过去,无需如此沉闷,压在她心底许久的巨石,直至今日才被她自己移开。
忘掉一个人,从来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心底的那份明白。
当她再次抬头望着那满天大雪,心底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此时她仅仅只是欣赏雪的景色,闭上眼,静静聆听落雪的声音。
听着听着,她这才发觉身旁竟坐着个人。
她转头问道“你……何时出来的?”
“娘子刚出来,我便出来了。”
他也不曾问她在想什么,只静静在她身旁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