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矮下身,扬起嘴角故意露出一笑:“父汗,好久不见啊!儿子来送你最后一程了!”
笑容渐渐变得恶毒。
完颜宜里布茫然愣住,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看着挤满寝室的黑衣人个个手提染血利器,又看看完颜准泰,最后将询问的目光放到了小妃身上。
小妃故意视若无睹,只有些不耐烦的对完颜准泰道:“要动手就快些,别废那么多话,免得夜长梦多!”
“急什么?”完颜准泰对母亲的指手画脚颇为不满,以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动手?什么夜长梦多?我怎么听不懂?”完颜宜里布感知到了什么,声音颤抖起来。
心中明明有了答案,却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两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啊!他比任何人都爱他们,护他们,为了他们甚至不惜与实力强大的索绰罗部落为敌,谁都可以反他,唯独他们
怎么可以?!
完颜准泰回神,冲完颜宜里布笑开,面上挂着虚伪的关心:“父汗,儿子知道你病了,只怕是命不久矣,不宜再为黑水之事操劳,所以做汗王这样的重担还是交给我吧!”
终于说出口了。
“混账!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着谋朝篡位!”完颜宜里布怒不可遏,眼眶里尽是悲凉的热泪,伸手要甩他耳光。
可他哪里是年轻的完颜准泰的对手,随手捉住他甩下来的手,站直身子,后撤两步,完颜宜里布就被拉扯着摔下了床。
让完颜宜里布绝望的是,腿脚不便,连起身都困难,拼尽全力,好不容易快要坐起身了。
完颜准泰却微笑着,恶魔般,用力踩上完颜宜里布的肩膀,将他重新按回了地面。
一种无力的锥心痛感由衷而生,这一刻完颜宜里布的心彻底寒透了。
“你要逼宫吗?”完颜宜里布平静而冷清地望着他。
完颜准泰轻蔑看着脚下的人:“父汗怕是记性不好,儿子明明说过了,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武卫呢?武卫!”完颜宜里布反应过来,大喊。
可惜无人应声。
“别叫了,武卫都被我杀光了!”完颜准泰邪笑,“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我可是你的亲父!”完颜宜里布痛声。
“那又怎么样?”
“弑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完颜宜里布愤怒咆哮。
完颜准泰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天打雷劈?父汗,你不是最看不起中原人的那一套吗?怎么?你也会怕死?放心吧,儿子一定下手轻些,保证让你走得没有丝毫痛苦,反正你这样病怏怏的活着也是受罪,就当儿子尽孝道了吧!”
说罢,表情迅速凝固。
收回踩在完颜宜里布肩膀上的脚,退开,挥挥手。
数把利器便齐刷刷架上了他的脖子。
完颜宜里布凄惨笑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早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想过叛贼可能是哈图,想过是牧克登,甚至想过是我的三王子完颜纳其,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你”
说到这里,完颜宜里布目眦欲裂,恶狠狠咬紧牙,吼道:“你可是我最宠爱的儿子准泰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杀光了所有要捧完颜纳其上汗位的人就是为了把汗位留给你,你为什么不能耐心等等?”
“等?”完颜准泰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词,面上表情一变,如地狱里的魔鬼般阴邪可怖:“父汗这样说,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若真是这样我倒是愿意尽孝膝下,耐心等着你把汗位给我。可惜都是些托词,你搞错了一件事情,你杀人、乃至做所有的事从来都不是为了把我送上汗位,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地位稳固!就像你当初登位一般,为了汗位你可以不惜娶一个你所讨厌的女人,与她生儿育女,让她做你最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