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刚才看爹说话,没敢吭声,怕一开口,就挨一顿训斥。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说,“你的眼睛真脏,看什么都看成了脏的。”
我爹不能维护我么。
父亲疼爱女儿。
被你说的那般龌龊。
苏眠心里窝着火,气势强横,“一个倒贴还没人要的贱人,你也配说我?说起来倒是我低估你了,上回是国师求娶,这次是一个老匹夫维护你,走哪都有人护着你。人贱命好,啧啧。”
殿上气氛一瞬又变了。
大家把目光纷纷投向国师。
目带怜悯。
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竟然想娶这个女人?
一个夏景明不要的女人?
佛看众生皆是佛。
你有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你就能看到什么。
苏眠的眼,一点都不清澈。
那里有很多的杂碎。
她觉得这世界,就是有高低贵贱,人人生而不平等。她如今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夏国王妃的身份,助长了她的嚣张。她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
她完全没想过,她的话。
会让金银花难堪。
也会让白澈难堪。
这一刻除了她的颜面,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别人辱她,她便十倍奉还。
人的确不应该束手待毙,不应该平白无故的被欺负。可是她无辜么?一点都不。
挑起事端的人会记得她是受害人,却忘了她一开始是施暴者。
人会记住自己挨的疼,却不在乎打在别人身上的痛。
还会因为被反击而委屈。
不脏么?
白澈许久没说话了,除了刚才递给陈国三皇子陈先夕一个眼神外,剩余的时间都在看着她,看着他的红衣姑娘。
她是他爱这个世界的理由。
他当然想维护他,他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么?
出人头地,不就是为了保护她么?
所谓保护。
就是不让她遇险。
不让她委屈。
可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问问她为什么出尔反尔么?明明说不想来,说要在家陪她娘,然后却来了这?
问问她为什么答应和他试试,第二天就跑来找夏景明?
可是,他不忍责备她。
苏眠见没有人吭声,嚣张的气焰更盛,对着金银花,又是一顿嘲讽,“在夏国的时候,你天天缠着我男人,来了陈国你还缠,城墙都没你脸皮厚。想男人想疯了吧。”
金银花心里又一阵难过。
看着夏景明。
看他纹丝不动。
看他冷漠薄凉。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
为什么?
她苦苦维持着假笑,“我不是要缠着你,我来是想说,我等你。”
然后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站住。”张易怒呵一声,“这就要走?丢掉的脸不要了?我说过,我生你的时候,只给了你一张脸,让你仔细点用,为什么不听话?糟蹋我给的脸,问过我意见了吗?”
这就回去?当个缩头乌龟?
回去又能做什么?偷偷躲起来把脸哭花、把眼睛哭肿么?
哭完了之后呢,继续死缠烂打?
他不准。
我生你的时候,这六个字宛如惊雷,炸落在了很多人的心中,许多疑惑终于解开了。
难怪这位平素和气、知分寸懂进退的侍郎大人,宁可和夏国的大皇子撕破脸,宁可担上有损邦交的罪名,也要维护这个红衣女子。
当爹的心疼女儿。
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金银花不敢动,爹很生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