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杨家,三年前可以说是冀州城之中数一数二的富商大族,只是没有人会想到,一夕之间,杨家会被人屠灭满门。
杨家的宅院位于冀州城的城东方向,占地不小,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有风水师曾评说,此地有紫气东来之兆。
只是才三年间,这里便是已经荒废颓败,便是连冀州城之内的乞丐都不愿住进此地。
相传,三年前杨家那些死去的冤魂不曾入地府投胎,飘荡在这杨家宅院之中,每至半夜,都能听到凄厉的鬼哭狼嚎之音。
先前住在杨家宅院附近的人都怕被冤魂缠身,三年之间竟是搬得一干二净,深怕沾染上晦气。
而在今日,这个注定要被冀州城所有人遗忘的地方,却是迎来了三个人。
两个少男少女和一个中年乞丐。
手中提着一颗血肉模糊人头的中年乞丐,在杨家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自己昔日的家园,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三年来,他一直就躲在冀州城之中,从不曾离去,可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这里就如同一个可怕的梦魇,光是想到就足以让他痛苦万分,又怎么敢主动靠近呢?
三年前的事就像是一根利刺狠狠地扎进他的肉里,想拔却又不敢,因为他知道,在拔出那根刺的瞬间才是最痛苦的。
少男少女抬眼望去,眼前的杨家大宅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其上仍遗留着数个残垣断壁的房屋,久无人居住,毫无生活的气息。
少女似乎想要开口说话,却是被少年按了按肩膀,摇头示意此时不要出声打扰。
中年乞丐沉默了一会之后,抬步朝着那已经掉漆严重的大门走去,其匾额上的杨宅二字更是早已蒙尘,结满蛛网。
原本门庭若市的杨家,如今却是变得门可罗雀,天堂和地狱的差别,往往在于一念之间。
“吱呀!”
杨佑杰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厚重的灰尘簌簌而落,弥漫在空气之中。
但中年乞丐却是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少年少女看着那荒败的庭院之中的满目暗褐色血迹,也是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本就冷清的庭院更是变得有些阴森恐怖起来。
少女似乎触景生情,想到了同样已经被血衣门屠尽的天剑门,神色不由变得黯淡了下来,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断壁残垣,荒草丛生,空气中更是渗着一股冷厉的气息,难怪没有人敢住在这里。
在经历了当年的那件事情之后,这杨宅已然变成了一处凶宅。
中年乞丐缓步走到庭院当中,看着那依稀可见的暗褐色血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盘膝而坐。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少女手中提着的竹篮,里面有着黄纸和香烛。
少年点燃香烛,将黄纸放进铜盆之中,然后便是静静地站在中年乞丐的身后,从头至尾,不曾开口说过一字。
“三年了,爹娘,妹妹,我终于回来了。”
中年乞丐将手中那血肉模糊的脑袋轻轻地搁在香烛的前方,放在那滩褐色血迹的一旁,轻声说道。
似在自语,又似在与那些已经故去的人对话。
庭院风起,半人高的荒草轻轻摇曳,风声过耳,似有人在低吟,如泣如诉。
中年乞丐随手拿起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三口酒,一口比一口猛。
“真好喝啊。”
中年乞丐不顾嘴角溢出的酒水,看着手中的深青色酒葫芦,喃喃自语了一声。
他抓着酒葫芦的手臂悬空,然后缓缓倾斜,清冽的酒水便是淌落而下。
暗褐色的地面,被酒水一洒,颜色顿时变深了起来,仿佛冲刷去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