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磕马腹,驱马直撞过去。
几个人惊慌失措,忙不迭地避闪,哎哟连声,早跌进埠下的稻田,待爬滚起来,早已满身污泥拌酱。
“兄弟们,骆屠户的妻儿老小,就在这前头不远。大家快追上去,立个大功。玉掌盘和谢指挥早答应了,抓住一个,死的奖五十块大洋,活的奖一百大洋,这么一点工夫,能跑到哪去。依,驾!”
三哥一马当先,沿河追去。
“驾驾驾!”老哈等人打马紧紧相随。
这时,天光微泄,河汉漏下微芒。
前头忽然响起交火的声音:
勾叭,勾叭!
砰砰砰砰砰砰!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三哥眉头皱起,边连连拍着坐马,边扭头向后面说道:“老哈,你们快点儿。抓不住骆屠户的妻儿老小,今天的冷水坑就算白打了,快!”
天底下的河埠逶迤如线,分隔开了薄纱样的天光与铁铸般的地黯。远远看去,这光与暗之间,一骑在前,亡命奔逃,数骑在后,紧追不舍。
打马的喝骂声里,一前一后两拔人马,组成了一道利刃,不断地扩大着光与暗的裂痕。看那势头,似乎要将这风中的晓色,完完全全地剖开。
眼见堪堪追上,前面那骑见势不妙,将手雷拔开销,一个个接连抛出,像抛土豆一样撒落在河埠上。转眼之间,一团团火光和一声声轰响,就像一连串的省略符号,将后面的追骑远远地阻隔开来,也将那光与暗的裂痕,炸得愈加地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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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继续追!就算是追到湘东,追到天边,也要追回来。追不到,你、我,我们,全都得割耳谢罪!”
眼望着前头的两人一马越逃越远,逐渐融入拂晓尽头的夜黯,望洋兴叹的三哥恶狠狠地吼叫起来,声音有如兽嗥,那怕这拂晓时分的呼啸山风,也不能阻止它响彻这广袤的田野。
…
谢宇钲来到河边,在火把的照耀下,第一时间查看了扼守木桥的匪众伤亡,从水沟里找到了两个从来没见识过手雷,被炸得发傻发呆的土匪。
这两个土匪回过神来,马上想起有人马堕河。谢宇钲一听,立即安排人手,对河道两边,对这一带的广袤田野,对西山岭上,都展开了拉网式搜索。
有一些反水的家丁,干活特别卖力。有他们带路,很快就在西山脚下的一处墓地里,找到了被家丁们抛下的骆老夫人、大少奶奶和小少爷,以及其他一些家眷。
他们是在企图爬上西山的小路时,被谢指挥派到这里来封路的人员吓住,家丁们仓皇地抛下了他们,翻山越岭地遁走。
见逮住了骆绍瑜的娘亲、老婆和孩子,纠云寨的大小掌盘们,心头悬着的那块石头,稍稍放下心来。
种种情况汇总后,谢指挥推断认为,那骆老爷并未走远……只要加强搜索,就一定可以将他找出来。
不一会儿,三哥派人回来禀报,说他们发现了那骆大小姐带了一个孩子,往湘省方向去了。
三哥认为,骆大小姐和那个孩子的价值,绝对能比得上那骆老爷子,何况她们两人单马,负重太过,必然走不了多远。所以,他已带人坚定不移地追了下去,务必将那骆大小姐二人生捉回来。
令大小掌盘不解地是,谢宇钲对这消息不作任何评判,只是强调必须加强对那一河两畔的搜索力度,同时加快速度清点物资,安排运输的车马,准备回返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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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