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了,匆匆回去,召集手下一干兄弟,排查这个内鬼。
谢宇钲家里的翻新进行了两天,屋里屋外,院子东西,全都焕然一新。
侯四的排查也进行了两天,却仍然焦头烂额,毫无头绪。
最后,侯四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向江北佬的老大发一张帖子,请他在大马路的江南春茶楼一叙。
奉命送帖子的,是瘦子老六,拉车的是阿海。
两人到了地头,等了小半天,才终于得到接见。
江北佬的大哥,是一位三十一二岁的河北汉子,姓楼名通。他没有请瘦子老六坐下,接过请帖,拎起扫了两眼,随手掷在桌上,目光看向瘦子老六:“你们青门的大哥侯四,请我……到江南春喝茶?”
瘦子老六连个坐位都没捞到,此时觉得他的目光像鹰一样阴鸷凶狠,令人不寒而栗,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我们侯四哥有点小事,要跟您商量一下。”
“你们侯爷请喝茶,我倒真挺想去哈!”
楼通收回目光,哈哈一笑,
“可惜……我不得空呀!整天忙得呀,连转个身都没工夫。哪像你们侯四哥,那么清闲。见天儿带着你们一帮兄弟,在街面上瞎转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领国府津贴的交通警。”
瘦子老六脸上有些尴尬,侯四哥平日里总说,左右都是街坊邻居,都是看着我们自小长大的,大家既然得了保险费就得尽到保险的职责。多走多看,总是没错儿。
下关东北角,一万三千多户人家,丁口六万余,每人每年一块钱,按人口算,每年的保险费最多时也就七万出头。
扣除一干弟兄人吃马嚼和添置装器械,以及对一些失窃人家的赔偿,再救济一些老弱病残,实际上一年下来,也还能剩个万把两万块。
弟兄们又大多是本地人,全家老小都在,难免有个三灾六难的,这又得救济。
所以,青门的日子,总过得紧巴巴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土派,瘦子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家人保自家的地盘,哪有不尽心尽责的呢?此时见对方奚落,他便忍不住辩道:
“楼爷说笑了。街面上龙蛇混杂,多有奸恶之徒欺负老实人,我们侯四哥上街,目的是平息纠纷,让大家少些争执,安心挣钱。”
瘦子话音刚落,对面的壮汉就发出夜枭般的笑声: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照你们说,你们收着低廉的保险费,干着看家护院的活,那你们侯四哥,岂不就是这下关地面上一尊活菩萨?这位兄弟,这话你说着不觉得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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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虚呀,楼爷。你可能不晓得,我们下关人,打前清时开江南织造开始,一向就是这样子。”
“哈哈,这位兄弟,这个咱就不聊它。”楼通眼神一凛,一摆手,道,“……我且问你,听说前日我们有一名拉车的弟兄,受你们邀请,到你们那里去做两天客,有这回事罢?”
瘦子老六闻言大惊,一时心慌气短,两股战战,好半晌,还是乡党义气占了上风,他犟着脖子,反问道:“楼爷,既然都说到这了,在回这句话之前,那我也就斗胆代我们侯四哥问句话,希望能听到你一句实在回答。”
“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楼通哈哈大笑,干脆利索地一摆手,很有几分豪气干云的样子:“我楼某人不敢说顶天立天,但从来说一不二。说要救你一命,就要救你一命,就闯到那阎王殿上,也要把你抢回来。说要杀你全家,就一定不会光取你一个人的性命。”
“好,楼爷果然是猛龙过江,事情是这样的,楼爷,前日我们那地头上,丢了好大一票钱财,有消息说,是楼爷的人做下的。我想问一下,现在这笔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