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九哥。到时候,我们合伙开一家店,你来当大掌柜,俏掌盘当伙计……都早说好了的。”
“啊?好好好,我看可以……”九哥难得地笑了。
商量已定,九哥带大家来到龙泉木场,找了个给木商放排的排头,委托他捎谢宇钲三人出山。
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河滩上正巧有一列木排整装待发,送三人上了木排,九哥又对卢婷千叮咛万嘱咐,总之一句话,让他们一定要听谢大哥的话。用不了多久,等找到他们姐姐,就一起来南京找他们。
牛二和鸡窝将卢清送上木排,安置妥当,又将竹笼箱儿等行李归拢好,然后退回岸上,立在旁边。
谢宇钲见两人默默无语,与往日大不相同,便上前捶了捶他们:“牛二,鸡哥,天下就要大乱了。你们……还是回青螺村去,想办法把王家贵挤下去,将保甲队攥在手里,关键时刻,还得有枪杆子才硬气!”
“可、可我们不会弄呀,谢先生?”两人勉强一笑,脸上有些迷茫。
“没事儿,我会写信给你们的。放心好了,我到了南京,也会尽可能支援你们的……”
说话之间,排头过来,九哥又暗里地塞了几块大洋,排头笑嘻嘻地接了,拍起了胸膛,让九哥放一万个心。
长长的木排子顺水滑行,两岸青山不住地往后退去,岸上的人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卢清一直昏昏沉沉,躺在篷下的竹榻上,只有谢宇钲和卢婷立在筏上,与岸上三人挥别。
筏子走了好一会儿,卢清却忽然从梦中蓦然惊醒似的,一骨碌爬起,茫然四望,见谢宇钲两人频频向后挥手,也疑惑地搭着凉棚向后张望,但这时河道已经开始拐弯,上午的阳光斜照过来,白花花地直晃得人眼花,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正要询问,却又似难耐眼皮沉重,一头栽下,继续昏昏沉沉睡去。
木排愈往下走,河道愈宽,水流却一直很平缓。第二日,进入一条小江,走不多久,排头便过来关照,说前头就是夹江口了,让三人务必小心在意。
谢宇钲谢过关照,排头又跳跃着飞奔回排头,和几个人一起操着竹篙,操控方向。
两岸高岭上鹧鸪声声,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熟悉。谢宇钲正自疑惑,忽地前头木排上议论纷纷:
“嘿,各位兄弟,又到了夹江口啦,大家看哪,前些日子,定生那个山歌妹子,就是从那山壁上跳下来的!”
“哟,老哥,你又开始讲古了?”
“老六,别打岔,讲什么古呀?老二哥说的是定生的事,就发生在前一阵子,那风车坳的乐大财神……造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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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你不听,还不兴二哥讲给我们听呀?”
“好,好好,算我错了,算我错了。老二哥你继续讲讲……我听人说,定生那个山歌阿妹,人长得可水灵了,山歌也唱的好听,方圆百里都小有名气哩……”
“对呀,要不然定生能为她投江?”
“可惜了一个好后生,一身好力气!”
“对呀,女人哪里没有啊?只要有力气,挣了钱,哪里找不到好妹子?”
听到这儿,谢宇钲不由精神一凛,四面打量就见左岸的乱石滩上,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通上悬崖峭壁,方回过神来,这走水路出山,也要经过这夹江口。
那次救回牛二,事后听牛二唠叨,那个山歌唱得很好的娟子,在追兵的逼迫下,当时就是从这条羊肠小道上去,一直跑到悬崖尽头,发现无路可走,绝望之下,毅然跳崖自尽。
牛二当时就和定生站在对岸渡口,定生泣血相劝,都没有劝回娟子,当时那个情形,真叫一个惨。虽说事后,那些逼得娟子跳崖的人,中枪的中枪,被定生拿石头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