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许某生性惰懒,并非良人,亦不堪为人夫,着实不敢耽误了蔡姑娘的好姻缘。”
那女子闻言,忙出声道“许先生误会了……陛下也误会了。奴婢只是仰慕许先生的才学而已,并不曾妄想过能嫁与许先生为妻……”
说着,已是脸颊微红,声音低了些许,又道“奴婢只愿能够跟随先生左右,哪怕为奴为婢,便只是做些粗活,也心满意足了。”
许昀只觉得匪夷所思。
这话她也说得出口?
若叫蔡先生知晓,棺材板只怕势必要压不住了。
“许先生,你听听。”庆明帝笑着叹了口气,拿玩笑的语气劝道“如此一份真心摆在这里,你又于心何忍啊。”
许昀苦笑道“怕只怕许某着实没有这个福气消受。”
庆明帝脸上笑意不减“朕也无意勉强于你,只是不试一试,又如何确信会相处不来?依朕看来,你二人必能脾性相投。不若先让蔡姑娘随你回去,待来年万福楼建成,蔡姑娘重得自由身时,若到时你二人情投意合,朕便下旨赐婚——
若那时许先生还是没有这份心意,那朕便放蔡姑娘离京,对外只道许先生同蔡姑娘乃是师生情谊便是。”
语罢,看向身侧的皇后,笑着问“这个主意,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笑了笑,这个主意啊——当然是恶心透顶了。
“陛下考虑周全,既全了蔡姑娘一番真心,说不定又真能替许先生觅得一段良缘。”
庆明帝看向他“那许先生认为呢?”
许昀微微垂下眼睛。
“既如此,便多谢陛下美意。”
话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已经没有了丝毫拒绝的余地。
若他当真只是许昀,身后没有镇国公府,大可不管不顾一拒到底。
当然,若他不是镇国公府次子的话,哪里又有这份荣幸,竟能让当朝陛下如街头媒婆一般不促成这段“姻缘”便不罢休。
天色将晚之际,许昀带着蔡锦出了宫。
马车里,蔡锦想说些什么,但面前的男人一进马车便开始假寐,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但她很快发现并不是假寐——
车里的男人开始扯起了呼噜,甚至盖过了马车轮碾动的声响。
蔡锦嘴角微抽。
这就是才名动天下的许先生?
……他身上能动天下的恐怕不止是才名吧?单是这呼噜声也能震天了。
马车在镇国公府门外停下。
蔡锦跟在许昀身后一路回到了他的居院中。
进得堂中,蔡锦刚要开口,就听许昀在前面问道“都会些什么?”
蔡锦谦虚道“奴婢略通书画,诗词也读了些,这些年曾作了些诗,只是难免凄冷了些,不过——”
许昀摇头打断她的话“我说得不是这些。”
蔡锦不解地看着他。
“会擦地浣洗,劈柴烧火吗?”
许昀问着,眼神里赫然写着——不是说要为奴为婢?